御书房中,楚珉来回踱步,习惯性得摩挲自己手上的扳指,正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说我以什么理由去见阿离呢?”
刘公公的眼睛咕噜噜得转,“这还不是王上一句话的事嘛。”
楚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刘公公就揣着手低下头装木头了。
一个侍卫小跑着前来禀报,“报!王上,高大人求见!”
“他不是应该和齐国那帮人在一起吗?现在来做什么?”楚珉自言自语。
侍卫听到了他的言语,恭恭敬敬得回道。
“高大人确实是和齐国三王子一行人一道来的,只是高大人宣称有急事需要商议,半道又折回来了。现在正在殿外候着。”
楚珉不耐烦,“快宣快宣,寡人正头疼着呢。”
高相闷着头进来。
“何事?朝上不言,非要在这时候来找寡人?”
高相把腰压得更低了,“王上恕罪,此事有齐楚关两国安定,臣不敢妄自揣测,臣觉得,还是先商讨一下,再布之于众。”
楚珉的眉头些许得拧了起来。
“怎么?齐国反悔了?”
高相略微抬起腰杆子,“那倒不是,是魏国。”
“嗯,齐楚和谈对魏国极为不利,先前就让你密切观察魏国的动向。怎么?魏国有什么动作了吗?”
高相有一说一,“王上放宽心,魏国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
“只是什么?”
“魏国虽没有对楚国爆发过战争,但一贯在边境十三州为非作歹,不是有流寇偷袭,就是有流民暴动,还有魏民偷渡的事情发生。臣担心,如果魏国想瓦解齐楚联盟,会从此做文章。”
楚珉严肃起来,眉眼中透出天子的威仪,“继续说下去。”
“齐楚联盟对魏国是大大不利的,魏国本就是三国中实力最为弱小的,难保它此番不会做什么暗度陈仓之事。”
“眼下齐楚和谈落定,齐国使团也很快将启程回国。若是齐国的三王子殿下在楚国遇刺,或是出了什么其他事,那可就百口莫辩。所谓和谈书,也将变成一张废纸。”
“再者,王上不是一直担心齐国的意图,那不如派人护送一路回齐,既可以防止魏国节外生枝,也可以防止齐国耍什么花样。”
楚珉十指交叉,揉搓着扳指,“你说的不错,寡人也确实一直在担心此事,魏国不可能就如此作壁上观,大楚虽是国力雄厚,但是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那你觉得,派谁去最为妥当?”
高相:“臣以为,白大将军既了解齐国,又了解魏国,按照臣打探到的消息,不过就是些流寇作乱,难以分辨是否有其他意图。而白将军就不一样了,她对所有大楚边防都了如指掌。”
楚珉轻声叹息,“高大人,你应该知道,白将军从来不参与政事,此番能在正宴上出席,已经是卖寡人一个面子了。当年,寡人可以答应了镇国大将军和苑公主了,这样岂不是叫寡人言而无信?”
高相抿了抿嘴唇,“王上多虑了,此番护送齐国使团回国,一来是保护,二来是监督,这三来,也算是巡防,算不上什么政事。”
楚珉眼睛微微发亮,是啊,只说是加固边防,顺路护送就行了。
狡猾如高相。
“行了,你先退下吧。”
高相没再多废话,楚珉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估摸着是大功告成了。
待到高相完全退出殿中,楚珉一脸兴奋。
这下找不到理由去见白昭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刘公公,准备准备,不,宣白将军。”
白昭把自己闷在房中,百无聊赖得用指腹摩挲着已经许久未见天日的凤银面具。
传说中凤凰是吉兆,银能辟邪,两者相结合无往不利。
曾经她是被迫戴上面具示人,现在忽然觉得,或许冥冥之中,它保护了她。
毕竟自己戴着她上战场的时候,从没受过现在这种苦难;戴着它的日子,除了腥风血雨,也没有看不见的暗流涌动。
突然门被推开了,白昭匆忙得把面具藏在袖袍底下,手习惯性得就去摸腰间的佩剑。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