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深秋不会失约,伴随着呼啸的北风,气温骤降,满眼的萧瑟与青石泥瓦相得益彰,凄凄凉凉得诉说着一座城的风貌。
丹城应该已经入冬了吧。
宗毓看着窗外被风吹得七扭八歪得招牌,听听“呼呼”得风声,看了看床榻上依然熟睡着的人,将窗户关了起来。
他一晚上也没怎么好睡,就这么守着白昭睡得断断续续,但是不影响他的气色。大概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容光焕发的。任凭老天爷再唆使北风呼啸,他的这片小天地都是阳光明媚。
他忽的生出了许多非分之想,他想和白昭厮守一生,想和她相濡以沫,他的感情压抑了太久,终于在破壳的那天,不可收拾得爆发了。
他一定要治好她,不管是帮她治国安邦,还是与她浪迹江湖,更加坚定了他要一路陪她走下去的心。
白昭还没有醒,他想着下去借厨房给她做些吃的,看见角落里换下的带有血渍的衣物,一起带下去收拾了吧。
他捧起那一摞还有点血腥味的衣物,手感触到了一个有些硬邦邦的东西,原以为是什么暗器,他打开一看,却看到了一本残破不堪的书,封皮皱皱巴巴,都有些霉味了,中间夹带了一把小匕首,还有一块材料上乘的帕子。
残卷古籍引起了宗毓的注意,他忽的想到了吕辛夷对他说的话。
“白昭从虚心道人那里收了本秘术,只是那文字好像不是当下使用的,我们都看不懂,你可以试试从那里找些蛛丝马迹。”
再看看这本古籍,除了封皮上的字还有点现如今使用文字的影子,里面的字比白昭的亲笔还难看懂。
“好熟悉的感觉,我好想在哪里见过……”
宗毓喃喃自语,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的盖印。
月常。
月常并不是名字,而是一个姓氏,是早期越国的巫师一族的族姓,越国被灭后,原本楚王觊觎月常氏的巫术,想招安,但是月常氏宁死不屈,甚至还用巫术蛊惑人心意图造反。最后被屠尽,世间再无月常氏,远古巫术不敌霸权,就此泯灭。
若不是宗毓和那越国的渊源,现在根本已经没有人知道曾经还有月常氏的存在了。多数已经变成了吓唬小孩的恐怖故事,被家长们当做孩子不听话时的杀手锏使。
此书,难道是月常氏的巫术秘籍?
可是现如今,能看懂它都已难得,还会有能使用的月常氏后人存在吗?
白昭真的就是被这巫术所伤吗?
这书上的文字高深奥妙,我又该怎么读懂它?
他放心手中的其他东西,坐在了桌边一遍又一遍得翻看,试图从其中找出一些规律,研究出文字的含义。
后来他的确研究出了一些,那根本不是文字,就是巫师之间沟通的符号,没有一点巫术基础的根本就无从下手。
白昭从混沌中回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四舍五入都快躺了一天一夜了,有些腰酸背痛,让她不得不第一时间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师傅?”
随后她又想起昨晚抱着宗毓痛苦的样子,“你在这守了一晚上?”
宗毓抬眸微笑,“不知道是谁抱着我不肯撒手。”
白昭直觉得宗毓不对劲,怎么还没羞没臊得调侃起她来了,以往他这种要头要脸的君子,巴不得忘记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蠢事。
“是。。。是吗?我不记得了。”
装傻充愣一把好手,搅屎棍白昭满血复活了。
宗毓晃晃手上的那本天书,“那你记不记得这个是什么?”
白昭嘻嘻哈哈,“这个啊,这个,是我捡来的,我看不懂,本来想问问你,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宗毓目光收回,不再理她了。
白昭心道这咋还不信了,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那个,师傅,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宗毓原封不动得把这个问题又扔回给了她,“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白昭:“……”
不爱读书已经是黏在她身上的标签了,比起宗毓怎么会对这本天书感兴趣,还真的是这种天书怎么会在白昭的身上来的更加不合常理。
白昭绞尽脑汁得想再给圆回去,宗毓依然没有抬眸。
“还不说实话?”
白昭:“师傅,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