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的宋念巴不得离开，“属下这就去办。”

白昭的脸色一会红一会青，一口闷气憋得慌，一脚踹了一下旁边的一颗树，连树都纹丝不动，没给她回应。

这还没到齐国呢，就开始嫌弃我了？那你还带我回去？

然而吕辛夷也就嘴硬，白昭依然该吃吃，该睡睡，他没事就捧着书看，在回齐国的路上，就把这些背了个滚瓜烂熟，让白昭好好得崇拜了一把。

白昭翻着其中的一本，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直打哈欠。

“你是怎么做到的？”

吕辛夷高傲的眉眼撇了她一眼，“天赋。”

白昭：“……”

他才不会告诉她，历史好歹还有故事，医书更枯燥，更难背。

吕辛夷有惊无险得将白昭带回了齐国，丹城的王宫里，楚珉已经发了好几次脾气了，做错点小事的婢女和奴才已经杀了好几个，都惊动了太后。

又一个婢女就因为点了他不喜欢的香，即将被拖下去杖毙，太后在高婵和随身女官的左右搀扶下跑进殿。

“慢着！”随后跪了下来。

“王上，今日哀家宫中的女婢感染了风寒告假，人手不够，不如将她赐予哀家，代为管教。”

楚珉一看是母后出面，也不在发难，不耐烦得挥挥手，清退了那些眼不见为净的东西。

“母后行这大礼不是折煞王儿了？快起来。刘公公，赐座。”

高婵连忙搀扶着太后起来，扶到了座位上。

太后如坐针毡，从半辈子的宫斗里走出来的人也搓着手心的汗。心中的担忧溢出在脸上，令原本雍容华贵的气质跌了不少。

年纪大了，心情更加重要了。

“珉儿啊，阿离，找到了吗？”

楚珉疲惫不堪得让一个侍女揉捏着太阳穴，那侍女的手都是抖的。楚珉嫌弃得坐直了身子，那侍女立马跪下来求饶起来。

楚珉阴郁得撇了撇，“行了，下去吧。”

高婵不辞辛劳得给太后揉捏着手臂，不敢与他直视。

楚珉又说道，“婵儿，行了，你怎么也是一国之后，这些粗活交给下人干吧，入座。”

高婵不敢造次，谢过他之后，依言入座了。

“母后今日前来，就是为了阿离吗？”

太后叹了一声气，回道，“珉儿，哀家也是明白你的境地，阿离这样不明不白得失踪，是不妥当，但是阿离不仅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昔日你刚刚继位，她的帮衬，哀家都看在眼里。”

楚珉垂着眼眸，“母后是想说，母后相信，阿离不是这样的人吗？阿离，是不背叛寡人的，是吗？”

太后点点头，楚珉从王座上下来。

“昔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母后，你知道吗？阿离她骗我，她为了隐瞒一个偷偷潜入我大楚的齐国王子的行踪，欺君。”

太后抿了抿嘴，“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楚珉一摊手，“误会？好啊，那就等她回来解开这个误会。这都几天了？我把大楚都翻了个遍，都没有能找到她。劫狱的人都已经死了，她若是回来，我可以网开一面的。她若是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我的母后啊，她不会回来了，她就是背叛了我！背叛了大楚！”

太后急了，“珉儿，阿离是绝对不会……”

“不会什么？我给了她多少次机会？她一心求死我都动了恻隐之心，并未对她下死令，没想到啊，是等着机会呢。母后，王儿自有掂量，朝堂之事，后宫还是不要干涉的好，好好做你的太后，别趟这浑水。”

太后眼角颤抖着，不甘心得闭了闭眼。

“珉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此话刺痛了他的心，火冒三丈。“我以前什么样？现在又怎么样？那都是被逼的！没有谁会永远做那个受欺负的无能儿，我不会，白昭也不会！她白家世世代代百年辅助我楚氏，冲锋陷阵兵权在握，谁敢保证就没有过想取而代之的想法？！”

高婵很好得遗传到了高相的观人辨色，一看形式不好，连忙离了位跪在楚珉的面前，深深得磕了个头，行了个大礼。

“王上，太后也是听闻了近日的事情，忧心您的身子，怕您操劳，关心则乱，并无恶意。”

楚珉闻言，深深了吐息了两下，才将自己的火气压下去。

他也是知道的，最近的脾气是有些过分，不仅别人担惊受怕的，自己也是心力交瘁得很。

“婵儿，太后累了，带她回去好好歇着吧，好好管好后宫，不该的操心的事，就别操心了。”

高婵很识相得，“诺。”

起身搀扶着太后，她走了两步回头一言难尽得看了看楚珉，叹了口气，跟随着高婵出了殿。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珉儿了。

王权霸业，终究还是吸干了他的灵魂，变成了权力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