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存银失踪后,他的府邸就变成了一座废宅,荒芜得杂草丛生,各种无家可归的野生动物都在此安了个家。
门口,一只巴掌大的松鼠窜上了书。一辆马车悠悠然停下,探出一个脑袋来左右张望,见杳无人烟才放心得跳下马车。
“殿下,你们下来吧。”
姜印喆做贼心虚,细声细语对着车厢内说道。
然而迫不及待探头而出的,是好些天没能让脸晒太阳的白昭。姜印喆想伸手搀扶一下,她就自己呲溜一下跳了下来,拍了拍蹭脏了的手,呼吸明显加重了,眼神也有些落寞。
估计是对自己连跳下马车这么简单的事都从不从心的不满。
“我还没那么废,去扶你家主子吧。”
姜印喆撇撇嘴,心道。
你就逞能吧,就跳一下还让你喘上了,怎么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呢。也就我们殿下这样的痴情种子能细心照料你了。
白昭这个流离失所的通缉犯一点都没有大难临头的样子,还反而借着欧阳寅的庇护,不省事得要往李府去一探究竟。
吕辛夷不紧不慢,凭借着大长腿稳稳落地,而后立马抓紧了不闯祸不枉此行的白猴子。
欧阳寅最后一个下了马车,很悲催的还要借助脚蹬。
“王子殿下,白姑娘,自从这李府被朝廷下令查封,这其中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动过,原来是什么样子,就还是什么样子。这李存银,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杳无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
白昭躬身行礼,“欧阳大人,多谢你。”
欧阳寅同样回礼,“谢就不必了,我做人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也算是与白姑娘你投缘,还望白姑娘早日查清真相,勿让小人得逞。大楚江山,还要靠白氏守护的。”
白昭苦笑道,“白某已经是一介普通小民,失了武功,有心也无力了,只盼能早日查清真相,解决幕后捣鬼之人。欧阳大人,我们就在此告别吧,后会有期。”
欧阳寅回礼,“后会有期。如果还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
白昭目送走了欧阳寅的马车,才转回身去,对着吕辛夷说道。
“走吧,进去看看。”
吕辛夷拉扯了一下她,白昭一挑眉,“怎么了?”
“你,还是在这等着吧,我怕里面还会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
白昭莞尔一笑,凑到他的耳边,细语道。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从前是我保护你,现在,你保护我。”
姜印喆已经揭掉了封条,推开了门。因为已是春深,各种各样的杂草长得旺盛,在没有人的管的地方横七竖八得抢地盘,变成了一个乡野小花园。
吕辛夷牵着白昭一起步入,才刚跨过门槛,白昭只往前方看了一眼,就扯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吕辛夷警觉得已经将握上了剑柄,“怎么了?”
白昭看着地上一个新鲜的脚印,眯了眯眼睛,将手握得更紧了。
“有人来过,可能,还在这里。”
吕辛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注意到了那个脚印。
“阿喆,你在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姜印喆遵命得将刚开的大门关上,跃上屋顶,专心致志得做起了人肉监察机。
吕辛夷再一次叮嘱道,“不管有什么,都躲在我身后,别出头。”
白昭认命的点点头。
人高的草堆里忽然晃了一下,吕辛夷拔剑出鞘,正欲杀过去,白昭猛得一拽。
“等等!”
随后松开了手,提拉着女装非常不方便的裙摆,小心翼翼得猫着腰走过去。吕辛夷目不转睛得关注着,准备一有什么意外,就冲过去把白昭拎回来。
白昭凑近草丛,轻轻得拨开,只发现一窝雪白的小兔子,兔妈妈正红着眼到处嗅,好像感觉到了不好的气息,极其不安。
白昭伸手摸了摸,它才逐渐安静下来。
“没事,就是一窝小兔子在这安家了,我们来吵到它们了。”
吕辛夷的警戒依然没有丝毫松懈,对于这个害了她一生的地方,他永远都提不起好感来。“快走吧。”
而在这时,他感觉到身后正有人急速得冲过来,转身一箭抵上去。
“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虚心闭着眼来了个急刹车,双手高举头顶来了个投降,口中念叨个不停。
剑锋稳稳得停在了他的鼻梁前。
宋念也紧随而来,对着吕辛夷行了个军礼,“殿下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利,让殿下受惊了。”
吕辛夷不满得收了剑,竟也没有好脾气得放过他们,就这么让他跪着。毕竟事关白昭的安危,不是什么都能原谅的。
白昭挑了一只小兔子抱在怀里走过来,看了看他的有些上火冰霜脸,上演着一出冰火两重天,没心没肺道。
“说开了就好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哎,你们怎么在这?”
虚心这个二愣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吕辛夷,毕竟在他的眼里,他的脸就从来没有过什么表情。
“我们先进城,又等不到你们,就想着来这看看有没有当时遗漏的线索,再去找你们。这不,听见了这有动静,赶过来一看,竟然是殿下和白姑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