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做了个美梦,又回到了自己曾经最快乐的年代,有宗毓陪伴的日子。
那是在王宫经历了一番生死搏斗,闯了一箩筐的祸之后,搅合了整个王宫的风向,害得王后王上的日子那叫一个鸡犬不宁。白先毅和苑公主终于从十三州得胜归来,等来的不是王上的庆功宴,而是街头大婶附身的牢骚七连发,最后甚至表示,愿意减轻他们的负担,只求他们能把小白昭管管好,这孩子什么酷刑都不怕,打骂家常便饭回头就忘,一点都不会长记性,反而越挫越勇,把“霸王”这个称号在王上那里都坐了个实。
一国之君,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岂不是要叫人笑话。
当晚被领回家就是苑公主赏的一顿板子,小白昭嚎得撕心裂肺,还没打几下,就被慈悲心肠的俞婶抱了回去,在白先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掩护下,逃离了初代女魔头的魔掌。
“不行,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不打不行。”
苑公主鼻子里冒气,白先毅一改战场上的凶残,温柔体贴得环着她。
“阿离皮是皮了点,但是你打也没用啊,你看我们平常也忙,对她是有些疏于管教了,要不明日我去寻个先生来,替我们管着点,你看这样如何?”
苑公主气鼓鼓得叹了口气,好像这样是比光打来得好。她也知道自己在孩子的教育上欠缺了许多,就算教训,也事不敢下狠手。
而小白昭,屡试不爽得被解救出来,立马就能自己下地蹦蹦跳跳得自己回屋了。俞婶知道这孩子又是故意的,但是每次听到她的哀嚎就忍不住,对于这个小人精是又怕又疼,头疼的疼。
第二日,白先毅眼光毒辣得给白府引进了一位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小少年,苑公主狐疑得打量着他的身板。
满满的书生气,真的不会被小白昭吓跑吗,真的能制得住她?
白先毅心有灵犀得读懂了她的疑虑,吩咐俞婶道,“你先带小先生去认识认识阿离。”
宗毓有礼貌得道别,在俞婶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个正在院子里挖蚯蚓的小女孩。
白先毅瞬间从一家之主那霸气得架子上下来,附身凑在苑公主的耳边说道。
“你别看这孩子才实物岁,又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其实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学上乘,还懂点医术呢。”
苑公主惊讶得看着他,“十五岁,能有这样的建树,怕是背景不会简单吧?你打听过了吗?放在阿离身边,会不会危险?”
白先毅自然而然得抱住她,“你夫君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十五岁的时候还不会琴棋书画,不代表别人不会啊。”
苑公主一肘子锤在了他的胸膛上,让他龇牙咧嘴了好一阵,揉揉胸脯,又抱了上来。
“我贱骨头,我就喜欢会打人的。”
苑公主满意得扬了扬嘴角,“可是能有这样的条件的一定不是一般人,他是哪里人?”
白先毅回道,“楚南一个挺大的江湖帮派,叫玉摇,这孩子是那派主的传人,得罪了另一个大派,玉摇被灭了,这孩子被一路追杀到这,摆摊讨生活,这才被我撞见了。我看他身手不凡,便多问了几句,觉得不错,就带回来碰碰运气。”
苑公主依然不放心,“一个江湖帮派能养出比皇亲贵胄还要博学多才的孩子?”
“哎,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皇室的孩子被束缚得多,江湖里的就不一样了,只要愿意,什么样的学不到?”
苑公主总觉得这话有些刺耳,阴恻恻得斜眼盯着他。
道理确实如此。
“你就别疑心病了,还不知道阿离能不能留下他呢,说不定我们看的再好,一天就受不了得被整怕了。”
是啊,别说能制住她了,能忍受她就已经非常人了,又怎么能用常人的想法去衡量呢。
俞婶将宗毓带至小白昭的住处,就灰溜溜的跑了,按照习俗,必定会整他一番先,还是先溜为妙。
宗毓像个大人一样负手而来,有一种别样的霸气,腹有诗书气自华。
他好奇得看着蹲在地上哼次哼次的小不点,好像都没发现来了陌生人。
小白昭早就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整个白府,要么是躲着她走得,要么是追着她跑的,没有谁会静悄悄得在一边观察她在做什么的。
她挥舞着小铲子,看到泥土里一团正在蠕动着往下钻的活物,就是它了!
伸手狠狠一掏,回首就扔了宗毓一身泥巴,还有一条拼命蠕动的蚯蚓挂在他的耳边,孜孜不倦得舞动着。
宗毓虽然成长的坎坷,但也是个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哪里遇到过这样又脏又恶心的东西,瞬间尖叫一声被吓得坐倒在地上,拼了命得甩头跺脚。
小白昭没心没肺得看着他出洋相,哈哈哈得笑个不停,好像恨不得把白府的人都招过来看他的洋相。
这真的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吗?
小姑娘是答对了,人畜无害是想多了。
“你笑什么?!快道歉!”宗毓没好气得训斥,已经有种做师傅的感觉了。
小白昭嬉皮笑脸奔过来,徒手捡起正在拼命松土,准备与世长辞的蚯蚓,拿到眼前义正言辞道。
“我为什么要和你道歉?是它砸的你,又不是我砸的你。”
宗毓正值叛逆,那时候的脾气,也是一个刺头,看到自己不顺眼的恨不得打一顿,对于小白昭如此胡搅蛮缠歪理连篇,真的想撸起袖子揍她一顿再说。
可是这可是他的新“主子”,他还要想办法留在这里,怎么能动粗呢,怎么办。
他随意捡起了一块小石子,往小白昭的身上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得砸中了她的痒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