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程映出小区的时候看了眼一楼的动静，窗帘没拉严实，客厅的茶几上零食包装袋堆满，地上好几个饮料和啤酒瓶，一个人生活好像这样子比较正常，想收拾就收拾不想收拾就乱着呗。

不过自己的处境和姜泠不一样，偶尔还是会有人上门的，比如居委会要慰问，街道来拜访什么的，还有黄美琴。

黄美琴是法律意义上的母亲，她是不想来的，但怕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她早就和老爸离婚了，改嫁还生了个儿子，已经快5岁了。

老爸一死抚养权就归了她。但终究是疏离的。

程映不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不用给吃的也不用给喝的更不用给钱，偶尔问问身体怎么样就行。

不过她已经快一个季度没来了，电话什么的也没有，程映想她可能会在开学前来一趟，其实她也挺难的，在社区幼儿园当老师的收入不高，生育晚了身体还不好。

程映想想觉得是自己抽空去看她一次比较好。不能去她家里，去她儿子的培训班吧，傍晚的时候她会去接儿子下课。

今天早上出门稍晚了一些，大朋已经等在早餐店了，要了碗番茄鸡蛋面在吃。但程映首先看见的不是大朋，是姜泠。他看着刚到，还没点吃的。

两人相视一笑，程映脚不受控制地就走到他面前坐下了。

大朋咦了一下，端着碗挪座儿。

“映哥，你们认识？”

程映点头。

大朋打量了下姜泠，挺文气的人，一身的名牌。

姜泠问：“我第一次出来吃早饭，这个店什么好吃？”

大朋说：“都好吃，你吃煎饺和豆花，他家的肉包子也很好吃的。”

姜泠起身去点东西，对程映说：“上回你请我，这回换我请你，好吃的每样来一份。”

两份煎饺，两个大肉包，两碗豆花再加两根油条一笼小笼包。

程映惊呆。吃的了吗？

“我们广东人吃早茶讲究的很，我是从深圳来的，”姜泠转向大朋，“你好，我叫姜泠，住在程映楼下。”

大朋夹起的番茄掉回了碗里，“你好你好，我叫张海朋，叫我大朋就行，我跟程映是老铁。”

大朋？姜泠想起那张朋友圈的吉娃娃照片，忍不住想笑，还真有几分神似。

程映已经开始吃了，讲究人不吃凉了的早饭。

大朋好奇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姜泠小口小口地咬着煎饺，“第一次见面就是我来的那天，昨天正式认识了一下。”

大朋很高兴，“都是邻居的认识一下多好啊！对了映哥，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今天来湖城，明天要是我没空来你就歇一天，准备准备开学的东西，你也该休息一天了。”

“嗯。”程映点头。

姜泠抬了抬头。他是会说话，可能不愿意说吧，“我也快开学了，去崇德中学上高三，你在什么学校？”

程映突然发了一脑门子问号，崇德中学又收转校生了？

“他也是崇德中学高三，太巧了！”大朋说。

姜泠倒没觉得巧，崇德中学是离住处最近的一个高中，管茹这么安排肯定是为了让自己下课回家方便，就自己这种性格要是住校肯定会跟人处出问题。

转校生什么的别搞事情。

程映对姜泠越发感兴趣了，崇德中学非常在乎学生质量，基本从源头把控，记得上一回收的一个转校生是个童星，妥妥地会进中戏北电那种。

姜泠不简单，程映确定。

大朋吃完先走，程映比姜泠吃得快，姜泠吃东西怕烫所以吃得慢。

程映是按份量吃的，什么东西都给姜泠留了一半。程映起身要走，姜泠拉了一把程映的袖子，“我吃不完，你帮我把包子吃了。”

这语气是命令式的，程映眯着眼看姜泠。

“呃……不帮算了，吃不完我扔掉。”姜泠发现这小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程映其实也很饱了，但是看不得浪费，拿了个袋子打包，姜泠趁机把几个小笼包也替他包了起来，“拜托了兄弟。”

这种午饭要和早餐要吃一样的东西的感受不大好，算了，姜泠他也是客气。

“要出发啦，路上注意安全。”姜泠笑着对程映说。

“嗯。”程映回了他一个笑，拿起打包的早餐开始一天的忙碌生活。

姜泠晃了晃神，笑容是挺好看的，但要说他会说话，该不会只会说“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