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传入鬼谷道场的两人一般高矮,衣着只有黑白两色,黑白分明的界线从左肩延伸到右胯,一人腰间挂刀,一人背后覆负剑。两人跨过一片练武场,来到殿门台阶下,挂刀的那人抬头打量司马风三人,说:“三位是哪派道友?在下两仪派雷火,与师弟雷灭求见鬼谷子。”
司马风见另一个负剑的雷灭不断越过台阶张望里面,心中不由有气。“我就是鬼谷派弟子,你们进来干嘛?”
雷灭说:“鬼谷派大门敞开,自然是迎客的,我们见没人就进来了。”
司马风说:“不请自入为闯,不问自取为盗,这里不欢迎你们。”
雷火说:“你是鬼谷派弟子,凭什么赶走贵客,请你师长出来吧。”
雷灭说:“他是不是鬼谷弟子都不知道,说不定是冒名顶替的。”
“两位道友,他确实是鬼谷派弟子。”月蝶说。
雷火细看她一眼说:“请问姑娘是哪派的弟子,奉哪位前辈的师命来这?”
“我是道湖谷谷主,月蝶。”
“哈哈哈,你是道湖谷谷主?天下皆知道湖谷谷主是苍月先生。”雷灭笑道,显然他不信。
“苍月先生正是家师。”月蝶依旧平淡道。
“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吹起牛来倒是修为深厚啊。”雷灭说。
“两位又不是鬼谷派与道湖谷的弟子,怎么凭空说人家就是假的。”赵正正色道。他一说话架势十足,显然是名家高徒,两人不由正视他。“既然鬼谷派说了不方便待客,你们还是请回吧。”
“你又是谁?”雷灭说,“你如果不是鬼谷弟子,就不要在这发号施令。”
赵正脸上不见喜怒地说:“我是谁不重要,这位是鬼谷子关门弟子,你们别在这滋事。”
雷灭靠近雷火,低声说:“我看那青年修为较强有四境天元,那少女灵力波动微弱,顶多刚到二境兔髓。师父说鬼谷子已经仙逝,哪来这么年轻的弟子,不过这小子没有半点灵力外泄,十五六岁难道有五境修为?”
雷火也低声说:“怕什么,我们都有四境天元修为,两人摆开两仪阵就是正面对上他们三人也不至于吃亏。”
“请吧,他已经说过这里不欢迎你们。”月蝶说。
“让我们走可以,除非他与我们斗法较量一番,证明他是鬼谷派的弟子。”
“他带着伤,不会跟你们动手的,”月蝶说,“你们想见识鬼谷派的术法还是过段时间来吧。”
“你要是能下场露一手道湖谷的术法,我们就信你说的,也相信他的身份。”雷灭眯眼看着她不冷不热的脸,宛若仙子却有些冰冷。
“我不会道湖谷的术法。”月蝶说。她虽然在道湖谷长大,但是自小修习的就是道术经,因此不会道湖谷的术法。
“原来你们说了半天是戏弄我们,你连道湖谷的术法都不会,还敢谎称道湖谷谷主。”雷火有些恼怒,心想我与师弟雷灭无论在哪也没人敢轻视半分,这两个少年却在我们眼里扯谎。
“我确实是道湖谷谷主,”月蝶指指司马风,“他也确实是鬼谷子的传法弟子。”只因她把司马风当成这里的正主,这样解释半天已经是耐着性子,如果在道湖谷中,半句话也会跟他们多说。可惜她现在说的话只有赵正与司马风相信,两仪派的两人看他们年少无知,又不愿展露术法已经认定这几人来历不明。
“你到底是哪派的弟子,让我替你师长教训下。”雷灭突然抢到月蝶一侧,面前伸出手臂去抓她肩膀。
一道身影一闪,已经挡在月蝶前,只见他轻轻一推,雷灭已经疾退到雷火身旁。
“你是——”雷灭看清这人有些吃惊,“神农派的掌门海落先生!”两仪派的两名弟子对他见礼,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奉师命来到鬼谷派,本以为只有各门派弟子到这里,哪知连神农派的掌门也来了。
海落微微点头,看向月蝶说:“小月蝶,你还记得我吗?”
“海落先生,你怎么来了?”月蝶拉着他袖子到赵正、司马风面前,让他们向海落见礼,只见他一脸平和地还礼,不到五十岁,脸上有些络腮胡,一身淡绿镶黄边的袍子。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已经这般大了,当得起道湖谷谷主传承了。”海落说完看向赵正与司马风。
赵正笑着对他一躬说:“海落先生,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五年,前辈还是侠义仁心。”
海落盯了他一会,像是刚认出,说:“原来是你……”
“对,赵正见过海落先生。想不到惊动了海落先生,有先生在这里帮衬我就放心了。”
“我在魏国北境勘察、寻找草药,听说鬼谷派的变动就赶过来。”
雷火问:“海落先生,她真是道湖谷谷主?”
“不错,他的师父苍月是我至交好友,苍月先生已经把道湖谷传给了月蝶。”海落说,“你们两仪派的小辈可是越来越没眼力了。”他转向司马风。“不知先生道号怎么称呼?我不请自入,还请原谅。”
司马风说:“海落先生,在下没有道号,无名小辈,不值一提。”他心中只觉这位前辈目光柔和如风,又是月蝶的长辈、赵正的旧识,值得信赖。
海落些吃惊看着他,道号既是一个称呼也是修士在大道中自洽的符号,没有道号而修行等于破桶打水,难度远甚于倒立行走,他全身灵力引而不发应该有五境修为,竟然是在没有道号的情况下修炼。
“我三天前听说鬼谷子羽化升仙,鬼谷派弟子惨遭毒手,可是真的?”海落直接问。
司马风点点头算是承认,雷灭见了对雷火后窃窃私语、喜形于色。
司马风怒道:“你们怎么还不走?难道要人动手请吗?”
雷灭说:“咱们听说圣贤飞升,特地前来吊唁,鬼谷派就是这样对待其他门派的吗?”
司马风压住怒火说:“师尊鬼谷子的雕像供奉在大殿中,你们快去。”他心想师尊一世高人,要是来磕头的龟孙子少了怎能显出他的声望,于是不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