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风一边思考一边说:“应该不是,我们一路小心跟来不可能被人发现。刚才我以神识查探他们明明还在动……”
“啊!”苏颖惊呼后小心翼翼地说,“明明这些尸体死了很久,这里该不会不干净吧。”
月风说:“别怕。这些尸体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接着说:“尸身全身的血都被放干了,好像要用来做什么。”
苏颖说:“人都已经死了还能做什么?这些干尸看着就吓人。”
“哎呀!”海棠突然出声,吓了苏颖一抖。她说:“我倒是想起来,这些尸体莫非……”
苏颖说:“你要说就说,一惊一乍的。”
“……·湘西、湘北一带有个尸偶教,专门用人尸体炼制尸偶,以灵力操控尸身伤人,破坏力足以催金裂石。”
“嘎——嘎——嘎——”屋外立时起了一阵干涩笑声。
三人陡然转身,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此时背后床上的女尸喉咙中突然发出了一阵干涩笑声,接着响起一阵沙哑女声:“难怪毒术厉害,原来是神农派的。”
苏颖感到脑中一阵眩晕,把头埋在月风后背“鬼”字上,她这次真的见鬼了。
女尸已经在月风、海棠全神注视下缓缓坐起,她空洞的大眼恢复了神采,宛如活人,虽然容貌秀丽可是脸上依旧灰白,在这阴暗小屋中更显阴森恐怖。
海棠拉住月风衣袖,隐隐挡住自己。
死的不能再死了的尸体突然开口说话,实在意想不到。
月风耳听女尸的声音,心里也是一阵尖刺,他见到了太多不合理后,稍微镇定。他以神识查探,一丝极细微的灵力连接这女尸后颈,显然有人在以术法控制着,只是无法查探到施术的人,想明白是有人暗地操控女尸也就不再害怕,他高声说:“原来是尸偶教的朋友,阁下有什么见面说,这样装神弄鬼的可不体面。”
只听吱的一声长响,屋门被慢慢推开,一个穿着大氅的身影站在门口,一个男子声音说:“你胆子挺大,第一次见到我的手段还少有人不怕的。”
“在下鬼谷派月风。”他接着报了苏颖、海棠来历。
男子走进屋来说:“不知几位不请自入是什么用意?我看这行径不怎么体面。”
月风说:“我们本是救朋友,一路误会跟来,并无恶意。”
一具歪在墙边的死尸站了起来,搬起一张椅子放在男子身后,他便四平八稳坐下。“所以就对屋里的人偶下毒?难道不知道死人是不怕毒的吗?哈哈哈!”男子的声音死气沉沉,也如同一具死尸。
月风说:“救人心切,实在失礼。不请自来,这就离开。”
男子双手放在椅子把手上说:“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可没有这么简单。”
月风把有些害怕的两女拢在身后说:“阁下还有什么指教?”
“你们至少留下一人,”男子一只手指向三人身上不断游动说,“我好久没有用你们这样的俊男美女做人偶了。”他隐约笼罩在黑氅帽沿下的样子很认真,像在集市中挑选一件玩意。
“我倒想问问,近日在邯郸城中我鬼谷派弟子全身血流而竭,被人用血冻在墙上,可是贵教的手段?”月风踢开脚前的一具尸体,哼一声说:“还有,我鬼谷派遇难,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手下的人偶可多了,却没有一个鬼谷派的人,你门派不幸莫非要怪在我头上?”男子说完,所有尸偶已经站起,走到他背后,摘下脸上面巾,露出面容,那具女尸也从床上爬起时,苏颖绕着月风躲着。
“那为何我同门遇难,与你人偶的死法那么相似?”月风稍微平静一点,仍然带着怒气。
男子看了他片刻说:“贵派的事我毫不知情,言尽于此。我看你不是无知蠢人、为人有几分情谊,今天的事一笔勾销,快走吧。”他站起身,背后的尸偶让出一个缺口。
苏颖如何不想问清师门大仇,只是心里害怕极了,用力扯扯月风、海棠,只想先站到太阳下再说。
月风心想这人诡异得很,一身灵力藏得稳妥必有五境修为,在他藏身之处,动起手来不知道有什么埋伏。随即低声说:“走。”
三人刚从屋里窜出小屋,门已经关上。他们脚下不停,直奔出几里。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明媚照得人发暖,可刚才所见所闻委实诡异,心中所想像阵阴霾的冷气裹住几人,久久不消散。三人在大太阳下打个冷颤,互相看到对方有些僵硬又微微有些狼狈的脸,不禁笑出声。
海棠说:“好在那人没有强留,他有五境介子境修为,可施展神通与天地一体藏住气机与身形。因此我神识一直没有发现他。”
月风说:“我一直以神识警惕四周,也没发现这人。要是他操纵那些人偶突然偷袭,我们多半要吃亏。”
苏颖把脸转向月风:“师弟遇害多半与他有关,我们是否召集同门再来讨个说法。”
海棠说:“我刚才在屋内僵持时,已经隔空对那人施展了‘嗜神术’,可是半点效果也没有。他手段怪异,就算你们凑齐了人,只怕不好对付。”
苏颖说:“什么?你的毒术也不管用?”
月风想了一下说:“此时天下修士云集,除了一些游方之士,更有很多厉害门派的人前来争夺道术经,没有结果前他们都不会离开。既然已经知道他身份,要找这人总能找到。还是先救了梨婉再说。”
两人同意,跟他向东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