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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整装而发

道湖谷中月风、月蝶、若冰、天心、天惑因赵王设下的经书大会日期将近,修行比平日更勤,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用功。月风与月蝶、若冰每夜同修灵力共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是修习轻功、武术、法术等术法。他们几人对天律也没有放下,司马母星岚离开后,把那副记载天律的玉简留给众人,嘱咐好好保管,天律不可荒废。

几人每日修行术法、灵力,肉身、元神都如蓄满力的弓,修习天律只用脑力,正好有所缓解,因此几人都非常用心。何况他们答应过星芒先生,要把天律传扬下去,就算没人叮嘱也坚持不断。只不过,他们发现到精深处越难精进,其中的精奥处比起领悟修行境界也另有一番艰难。

这样的学术并非空谈。墨门不过掌握了一些粗浅的机簧技巧,用于战事中,往往能扭转战局;许多有利于万民生机的工艺,如水车,灌溉渠等也都是些粗浅的基础原理所造,融入劳作生计后造福万民。

他们了解其原理,又能结合实际后便欲罢不能,就像武、法中新练了什么厉害招数后非要想出更精妙的招数。如果一人去学,常常思维有所限制,容易走弯路,枯燥无聊。可这几人互相帮助,碰到难题一起推演思考,如同破解一个个谜题,有说有笑的竟然乐趣无穷。

其中天心对天律最是有天赋,常常快人一步率先学到了后面,常连个切磋讨论的人也没有;他又觉得枯燥,就帮助余人一起学习。除了他,学的最好的竟然是天惑这个看来五大三粗的莽夫,他学起天律往往细密周全,与练的文拳一样是方寸间见细腻,常常能破解天心被困扰问题。

月风、若冰、月蝶虽然相比天心这样的天律奇才慢上一两步,却都是聪颖之辈,进境也极快,总是立刻赶上进度。

月风自从上次出谷后,两女好似约好了一般,对他似乎从前那么热情。他每夜在碧叶精果林中分别等着两人一起修行灵力,但两女只是静心修炼,不许他亲昵腻歪,反而惹得他每天日落后就翘首以待午夜到来。

如此几日后,他对两人哪怕片刻相处时光也格外珍惜,深感眼前平淡安宁中的幸福。月风原本只有十几岁出头,又与徐福在定境中排除杂念苦心修炼了近三年,虽有十六七的身材,但于感情可以说毫无经验也一窍不通。在他心里能这样相守便极满足。而女子早熟,月蝶、若冰修行已久神智过人,因此对儿女之情想的便多了,每每情丝缭绕,偏又无所适从,因此心中因此有了不畅便或多或少给他点脸色瞧着。

五人除了修行,也常常一起在果林中除杂草、摘虫子;在谷内种青菜、喂禽类,就算不出去也能安居。如果不是月风等人多少都担着道门与各自本派的重担,在这世外桃源中快乐无忧的生活真是一桩美事。

几人虽然性格各异,但在这世外不及的谷中亲如同门、胜过手足,时间过得飞快。

五人这天穿过冒着蒸腾热气与寒气的两叶湖,穿过和煦光幕,一起来到碧叶精果林中整理杂草。

“这才几天杂草都长到膝盖了,这片果树林吸收天地灵气生长,连杂草也长得极快。”天惑开口。他抱怨会,突然声音又大了几分,“对了,明天就是赵王设下招贤夺经的聚集日期了。”

若冰说:“这会邯郸城里一定人满为患。你们说都有哪些人会参加?”

天心抢着说:“这还用说,道门中月风、我们师兄弟、海棠长老、无名、苏颖六人铁定是要参加的……天下盟中不过三十岁的修士既然来了也会参加,吕贤、不小、玉灵、雷云、雷鸣,除了他们恐怕还有些好手。”他把撼天从左肩靠到右肩,重新蹲下说:“对了!若冰,儒教又会有哪些人来?这会没有外人,你透露下呀,你忍心不帮月风先生吗?”

若冰说:“就你脑子灵,哪天我跟梨婉掌门说说,你在道湖谷天天馋嘴碧叶精果的丑样。”

天心说:“你别乱说话,我又没有偷吃过,不信你问月蝶啊。”

月蝶噗呲一笑,说:“苍古先生吩咐他看守果林,借以磨练他的心性,因此平时让他看管,叫他看得到吃不着。”她拉拉若冰手说:“若冰,你说说吧。儒教、墨门并称两显,绝对有备而来。有什么难缠的人物,我们早些准备也好。”

若冰说:“既然是月蝶求我,就说给你们听吧。这次只有三十以下的年少一辈才有资格参加,那来的应该只可能有两个人,一个月风见过,如果他来,倒挺麻烦,我见了他避之不及。”

月风把一把杂草扔进竹篓子,故意逗她说:“他能让你避之不及,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若冰用手中野草根上的一块泥砸他,被他轻松躲过。

“你说的是谁啊,斗法能赢过我吗?”天心问。

月风说:“那人就是儒教代掌门若武,我曾跟他碰撞过,术法高强,我那时只有招架之力。”

天心一脸惊讶:“哟,月风先生还有谦虚的时候,看来这人我要好好会会。”

“师弟,我们这次可是为了替月风夺回道术经,你怎么净想着打斗。”天惑转而问若冰,“你说儒教可能来两人,令一个人又是谁?”

若冰说:“这个人啊,连若武先生见了都头疼——我的大师兄若寒,儒教青牛护法,也是数代中最年轻的护法。”

“怎么代掌门见了护法反而头疼?”天心问。

天惑说:“我听说,儒教的护法都有惊人修为,比许多门派掌门都厉害。这次可要开开眼界。”

天心说:“护法有什么了不起,海棠是神农派的大长老,不是也被月风制得服服帖帖……”

月风把一大把草塞进他手里,“好好拔草。”

天惑说:“儒教数十万人,挑出的长老万里挑一,精中选精,自然都是人中翘楚。神农派虽然也是上古大派,毕竟如今人丁单薄,相比之下自然有差距。”

月风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其实最感兴趣的是墨门有什么人会来。我从小就跟钜子学过墨家的教义,不知道来的会不会是他的徒子、徒孙?我的轻功‘回风决’就是他传授后,又以六十四卦推演改进,实在想再见见他。”

术法之秘为隐秘忌讳,因此连天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门轻功的来历。

天惑叹口气,把眼前的树叶吹得啪啪响:“你爹和星爵先生在前线抗秦,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司马将军半年没见过你,必定想念你。”

月风听他说起沙场拼搏的父亲,也想念得很,一时发呆出神。

天心说:“你们光在这猜有什么意思?天律提倡‘大胆猜测,小心印证’,咱们今天就去城里看看都有什么牛鬼蛇神,打探清楚了,也好有个防备。”

天惑说:“师弟你是要去看你那位‘牛鬼蛇神’吧?”

天心想起那道青色的柔弱身影,双手把撼天拧紧,要不是件神器就拧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