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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代收门徒

道门众人围在老张头院门口,等待梨婉为张陵治疗伤势。剥开衣服,只见他肩头红肿,乌红血管如蜘蛛网布满红肿处,想不到这个少年年纪虽比众人还小上一大截,脾气却这么硬。他要是早点告饶,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痛楚,肩膀上的伤已经震碎肩胛骨,梨婉见了连连蹙眉。

天惑说:“苏颖,你们鬼谷派弟子好硬气,这小子叫什么名字?”

苏颖摇头,说:“他不是我们鬼谷派弟子。”

这时一个红鼻、满脸油的老头跑过来,是隔壁的老王头。他连连躬身,对苏颖说:“鬼谷派的仙子,快救救老张头,他全是为了维护鬼谷派的声名才被打得半死。”老王头一指倒在院子里的老张头,说:“他是张陵的爹。”

梨婉说:“老伯稍等,他只是受了惊吓不碍事。先治好这个小兄弟要紧,不然手臂就算毁了。”她让天心小心把张陵抬到院子里的一张桌子上。众人一起进了院内。

果然过不久老张头已经幽幽坐起,他刚才翻眼昏过去,此时隐约听鬼谷派的仙长来了,正在为张陵治伤。他见张陵正躺着,紧闭着眼,神情委顿,眯着眼一望院子内众人,或俊秀,或绝美,或高大,或干练,全都精神奕奕,走到众人前跪倒,大呼:“诸位鬼谷派的仙修,快救救我的儿子吧……”

苏颖早已把他扶起说:“老伯,他已经没事了,有这位神农派的掌门在保管一会就恢复如初。刚才那个背剑的恶人已经走了,你们是怎么开罪了他?”众人赶到时只见到了飞度动手,因此问起原委。

老张头请众人院内安坐,先把张陵怎么勤奋聪明猛夸一顿,才说起与飞度动手的细节。

他问明苏颖、无心等人是鬼谷派的,其余修士也是同道的朋友,于是慌得手忙脚乱,招待愈发殷勤了。老王头也跟着忙活,整顿了一满桌饭菜美酒招待,就在宽大院子中席坐。

苏颖安慰老张头说:“张老伯难为你了,这镇上来人众多,都不是鬼谷派的,以后言语小心,以免被人听去又惹祸。”老张头一拍大腿侧边说:“这里明明是鬼谷派地头,为什么他们来耀武扬威?”他一届凡夫俗子,虽然住在云梦山下却不知鬼谷派的惨案,总以为鬼谷派无人敢惹,刚才吃了亏现在还是激愤不平。

苏颖说:“张老伯,多谢你款待我们,鬼谷派经历了一场大难后门庭衰竭,已经不像以往让天下修士敬畏。师祖鬼谷子常对仙谷镇的民众传扬‘谦和一致,修心养性’,不管怎样我们也不该去逞能斗狠。不过有人对仙谷镇的镇民动手,鬼谷派知道了总会护住你们周全,你们大可放心。”

老张头只知鬼谷派的人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平时一个也难见到。这时见了许多鬼谷派仙修激动不已。他听老王头说起昏迷时的事,“鬼谷派的仙友一棍子把生事的人打跑,替你们父子出了一口恶气。”他因此连连向众人敬酒,又为众人添酒。

老张头只见天惑一碗碗往嘴里倒,肚子像一口深井,没有底,连月牙也趴在桌案边吃肉、喝酒,更认定了这些都是高人,至于有多高他也不知道。他又催老王头去打酒来,见老王头去了,叹口气说:“各位仙士,我儿子张陵敬仰鬼谷派的仙长才惹了祸,要是……”说一半又开始叹气。

苏颖说:“张老伯,你为了维护本派声誉才受了牵连,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们必定为你料理干净。”

老张头接着说:”以后那个叫飞度的修士来寻仇,我儿子虽然只有些微末修为,我们也绝不低声告饶,以免丢了鬼谷派的颜面……可就怕他来报复犬儿后,到处说张陵是鬼谷派的弟子,本领不济才被打死,凭空损了鬼谷派与各派仙长的清誉。“

天心用撼天把地点的连响,一边把嘴里刚扯下的一大块鸡腿肉猛嚼两下,说:“他敢!等我吃完了先去废了他!”。

老张头连忙摇手说:“这位持棍的仙家修士自然不怕他,可是万一让他跑脱了,我们父子俩住在这可担待不起。”

天心想想也是,说:“这就难办了,我们也不能天天守在这。”

天惑一笑说:“张老伯,我倒有个好办法,不知道中不中你的意?”接着看向苏颖说:“此时鬼谷派元气大伤,正是选拔弟子传人的时候,你们不如收了张陵入门。”原来天惑早就看出老张头心思。他见张陵性格坚韧、又对鬼谷派一心推崇,顶撞飞度才受了伤,实在是个传法的好苗子,因此干脆替老张头开口了。

老张头手上的酒碗不停战抖,带着期望的眼神殷切看向苏颖。

苏颖说:“天惑师兄,本门弟子想要收徒至少需要突破四境天元境,有了五境介子境的修为才行,我们可都没资格……更何况我们都是低辈弟子,长辈都没有传人,我们怎么敢暨越。”

老张头闻言,低头不语,喝干了手中撒得只有一半的酒。

梨婉笑着说:“苏颖,我想到了你的老前辈……”

“月风先生!”众人齐声呼出,心想:鬼谷派中月风辈份最高,已有五境神通,岂不正好。徐福早已被除了道号,鬼谷派其余的高辈分门人一个不剩,月风即是鬼谷子关门弟子,也是鬼谷派内道德经唯一传人,他身兼道门传承的重任,门下没有传人确实不合适。唯有一点众人没想到,月风才只四境修为,他因为灵力特异,施展障眼法后便如同施展了五境隐藏神形的神通。

“张陵,快出来!”老张头见状大喊。叫出屋里的张陵后,老张头不顾他肩膀上的伤势,把他按着跪在地上,说:“这些都是你师尊‘月风’老先生的同门、道友,你快给各位长辈磕头,请他们代受拜师礼。”他以为月风是个辈分极高的年老修士,因此称呼老先生。

张陵福至心灵,早已砰砰砰砰连磕八个头,说:“各位师伯师叔,请多指点晚辈张陵。”

天心当了十来年弟子,好不容易有个同门还是师兄,这时见一个差不了几岁的少年恭敬磕头,“师伯”传到耳朵里早已乐不可支,连声说:“好师侄,好师侄!”天惑也连连点头。

苏颖见着两人都这样应承了,也顺水推舟说:“小师叔,月风先生是我们师公辈的,你不用多礼,和你师父一样平辈称呼我们道号就行。”

张陵还是躬身行礼,说:“既然师父对各位前辈以平辈称呼,我自然是晚辈。”苏颖也不推拒,只觉得他虽然坚韧但不固执,刚才乘着忌讳能抓住道传机缘,心里也替月风满意。无心本是鬼谷派辈分最低的小弟子,凭空升了一辈,高兴的无以复加,拉着道陵说个不停。

众人一时兴起,替月风收了个徒弟,谁也没想到他日后会带给道门多大影响。

老王头打酒回来,见众人气氛热闹,眉开眼笑,唯有老张头失声痛哭,说:“老张头,你怎么啦,喝点黄汤就哭成这样?不就是儿子挨了一下,这都过去了。”

老张头用衣袖擦干眼泪和冒着泡的鼻涕,说:“我这是高兴啊。我儿子张陵现在是鬼谷派的正式弟子了,他拜了月风老先生为师。”

老王头猛拍老张头后背说:“你这老头,大喜的事情哭什么,没点出息。张陵赶紧给众位仙长倒酒。”

张陵取过酒葫芦,给众人倒酒。他见月牙神威聪颖,像是一头神兽,不敢怠慢,说:“众位师叔伯,我怎么称呼这位神兽前辈。”

天惑一指月蝶说:“还没给你介绍其他长辈,这位是月蝶,暂时称呼师叔。”接着指着月牙说:“这个是月牙,与你师父一同修行,你称呼一声师叔,也不吃亏。”又把众人介绍一番。

张陵一一行礼,心想:“师父月风把月牙教得这样神气,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他还没见到师父,就在心里遥想其风度与神通。

随后,苏颖跟张陵交代了一番门规,又说了此行夺经的事。只因张陵才二境兔髓修为,又有伤势,因此让他留在家,安养伤势。

众人在院内修养调理,只等日落。外头的人熙熙攘攘,越来越多,都心下奇怪:出发时虽然人不少,到了这里反而像多出了些许。

月蝶自从月风闯入山谷,平时都几乎朝夕相见,每夜在月下同修灵力,这时久不见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若冰也不见踪影,连个吐露心声的人也没有,不禁神色见忧。她不时张望院外,只盼能看到那张常带着坏笑的英挺面孔,可盼来盼去,却始终不见,忍不住轻叹。余人听到了偷偷看来,她只道被人看破了心思,脸上微红。

苏颖闻幽叹而知雅意,心中想他怎么还没来?又想我这样盼他让人看出怎么好?对,我关心同门本事应该的。于是也红了脸任念头飞转。

其他只当月蝶忧愁这次招贤夺经大会,也都盘算起落日后如何应对万余人的争夺,猜想赵国的安排。

日光渐渐减弱,寒意又起,空气瞬间冷了许多。仙谷小镇的中的人已经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多,但不约而同的一起沉默,再也没人喧嚣吵闹。落霞裹住沉睡的红日,把它缓缓吊下山后,冷风终于醒了,在上空呼啸不停。

天惑骂道,什么鬼天气,又干了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