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卦听着,谁能取吕贤项上人头,以五行剑法中一门法决决酬谢!”一人说。他是一介散修,道号灵山。五行剑因有五行,共有五套法决,能适应各种灵力属性。
“离木道友,天下修士自有明断,我们今天便为你讨回公道!”
“不错!诛恶务尽!”
……
离木双目通红,他隐忍了数年,过着暗无天日躲避追杀的日子,在今天才算感到了公道。“乾坤互转!”他挥动令旗,催动了八卦阵。
八卦阵中,乾坤两卦的卦爻应声互换,乾转坤,坤转乾,纯阳转纯阴,纯阴转纯阳。两股光华随着阵中灵力的交替不断增强,如同一对盘旋的鹰飞向两仪阵。这两股光华旋转几圈,距离越来越近,在强烈的互相吸引中突然缩成一团。
一团如同太阳耀眼的白光盛放,接着发出一阵轰然爆炸,像一颗太阳裂成了无数光线。强烈的灵力冲击向下边的两仪阵上,其五彩的光罩发出极炫目的光彩后,最终被银白掩盖的一干二净。随即一片清脆的琉璃崩坏声响起,两仪阵的防御光壁变得暗淡无光。
只一击,两仪阵的防御已经被击溃。
两仪阵内修士脸色发白,不少人在隔着光壁的攻击下灵力翻滚难以控制。这万人大阵虽然临时排布,威力却远比他们想象中更惊人。他们以百余人之力能抗下这样惊天动地的一击,足以自傲。他们面对的是百倍人数的阵法,从规模上差了两等,要知道,阵法的规模越大破坏力越强,不是简单的以一百比一万,一万人的阵法足以发挥十万甚至百万单个修士的破坏力。
八卦阵中立即发出一片欢呼,如潮水蔓延,刚才久攻不破的两仪阴阳阵在合力施展的阵术下竟然瞬间被瓦解防御。结阵的修士怎么也没想到竟有正面打压天下盟的一天,而且还打得他们没有还手余地,这一夜的战斗足以作为一生的经典战役吹嘘了。
离木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嗓中发出一声厉吼:“巽震变乾坤!”。他从门派巨变起就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直等了三年多才碰上了这报仇雪恨的机会,此时怎么会轻易放过,只想借助这个万人阵法想把天下盟的人全部击毙。
八卦阵巽震两卦随之而变,阵中剩余的灵力迅速涌动,形成的银白光华凝聚在一团,远不如第一击两成威力强盛。原来不少人以为刚才已经破阵,便脱离了自己的阵法:其中有的人急着去冲击天下盟的人,要亲手给至亲好友报仇;有的想抢先争取一个天下盟的人头或者去夺得一根珠杖。
尽管如此,八卦阵的第二击威力还是不容忽视,一道白光自八卦阵上盘旋而上,如同白色的流星带着轰然之声砸向了两仪阵上方。两仪阵防御已破,防御手段无法可施展,这两成威力的一击也可以将这百余人打得尸骨分离。
“阴——阳——两——极——斩!”
危急关头,阵眼中的雷云、雷鸣同声喊道。两仪阵中汇聚了两道灵力,不断壮大,一瞬间似乎吸光了阵内所有的灵力。这两道灵力,如同两条灵蛇交缠而上,最终交汇成一股五彩混杂光刃,迎向八卦阵轰下的一击。
一道银白,一道五彩,两股灵力猛烈击撞。天空中渐渐消失的白光再次炽盛,灵力波动竟然比第一次还强烈数倍。亮光从一小团变成了一大片,天空如同从黎明到正午,照亮了所有人的脸,在众人不足一瞬的错愕中,天地仿佛无声。
随后铺天盖地的气流以两仪阵为中心席卷向外。所有人被光亮照得紧闭双眼,耳中听到一声巨响,似有千万雷霆同时炸裂,接着只剩下嗡鸣持续不断,围绕在耳中不绝。
两阵对攻,从头到尾不过四五息的时间。所有人的感官在强光与巨响下似乎断绝了与世界的联系,似乎过了良久,光灭了,天还是黑色,众人耳中依旧回荡着嗡鸣声响,难以分辨是幻觉还是远处云梦山谷间的回音。
对攻的余波与碰撞的气浪已经把近半修士推倒,他们捂住耳朵翻滚;也有少数修为低的人距离爆炸太近,直接昏厥。渐渐能听到有人呼叫,那种不真切的声音越来越清楚。终于呼叫声驱走了耳中的轰鸣,这片大地上只剩下无助的呼嚎,覆满鲜血的剑痕血坑像一张狞笑的血红大嘴将呼嚎传开。
两仪阵与八卦阵中的灵力都散了,两阵也散了,如同两个沙雕的堡垒,在海浪的冲袭下变成了一颗颗渺小的沙粒。
天下盟挡下了这威力不足的一击。
吕贤在两仪阵正中,眼见这要命的一击被化解,低沉的心终于恢复跳动,环顾天下盟仅数人受了伤,也都不致命。这次来的都是天下盟中年轻一辈精英,在刚才的两阵余波中虽然不少人衣衫破损,面带血渍却都没有大碍。而余波却震伤了一两千八卦阵中修士。他连步走到众人最前,喊道:“结阵!趁他们虚弱反击。”他见机极快,此时正是反扑的好时机,如果再形成八卦阵他们绝无可能顶住,因此要先下手为强。
他发号施令后,等了一会,天下盟修士听了他号令后的迅捷响应没有如常出现。他再喊,”结阵!“依旧没人回应。他莫名感到一阵不妙,回头看去。“少盟主!不好!!我们中毒了!!!”五行拳宗的斩文喊。“不好!”“啊!”随即天下盟的其他人跟着喊。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中毒了?”吕贤惊疑看着眼前近两百好手,天下盟的人都无力软倒,雷云、雷鸣、玉灵、不小、飞度、斩文等修为高的正盘坐,行功调息。他一运转灵力,感到经脉连同丹田一阵绞痛,疼得坐下,也急忙行功调息。
他心里慌乱,调息一阵始终气息急促,灵力散漫,干脆不再运功。他眼前所见不异于看高山突然塌陷,弱水突然逆流,他心想:“我们这一路都及其小心,什么时候中毒了?难道这场招贤夺经从头到尾都是针对天下盟,否则郭开怎会把矛头引向天下盟?”
他看到躺在脚边的张陵,猛地又想到:“神农派刚才挑起众人对天下盟发难,张陵这小子是鬼谷派的,两派在悦来楼就互相维护,自然也是一伙的。刚才必定是他潜入仙酒楼下毒。鬼谷派在赵国境内,他们一定是预谋好的。”他越想越气,只当赵国与鬼谷派、神农派合力对付天下盟。
其实吕贤这一番妄想,也猜中了几分,却与鬼谷派没什么关系。天下盟在秦国虽然根深蒂固,却不甘固步自封,盟主吕不韦刚被罢免秦国国相官职,想要再进一步在其余六国发展势力,哪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赵国却戒备防范着。这次招贤夺经的大会本是为天下修士准备的,却从没算上天下盟。天下盟势力绝大部分凝聚在秦国,赵国既然要建立维护己方的修行势力,又怎么会容忍秦国的修行势力参与。
此时吕贤已将怒火归结到眼前的可疑之人,他虽然无法催动灵力,却能如常活动,从袖子里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牛角柄的小剑,形如匕首。远在几十丈外的墨格感到了剑身的凌厉,抬眼看来,这是一把锋利之极的好剑。
吕贤倒持这匕首一般的小剑,利刃化作一道蓝光划出,往张陵后心插去。“蚂蚁也能啃到大树,再弱的敌人也要赶尽杀绝。”他的想起吕不韦的教诲。
“不要伤他!”天心大喊。他一直观察天下盟的情况,早已看到倒地的张陵。眼见吕贤手中的匕首锋利之极,就要划过张陵,他的撼天在几十丈外也无法够到,情急之下只能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