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巷中一小院,普普通通,没有多余陈列,院中一枯井干涸多年光景。
老妇人继续念道着:“我年轻的时候哩,也曾想过行走四方,飞剑干脆利落,不能入宗门也可以快意江湖。奈何天赋平平,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我们镇上有一户人家,生了一争气的儿子,毛头愣子的时候,就聚好了元丹,被宗族收入了门下,每年都会回来一次,每次都带奇珍异宝往家里送,真是祖上八辈子积德咯。”
老妇人讲到正入神,突然回头笑眯眯的看着徐天二人,“我看二位英姿飒飒,想必那飞天遁地之术肯定是信手捏来,肯定早早的便被收入宗门了吧?”
徐天刚要张嘴,梦璃抢先截道:“我们也只是勉强会点道家术决,修炼了二十载,修为一直停留在一重天,上山门讨了多次机缘,那门头看我们天赋一般,不肯让我们上山去。只好浪迹天涯,看看有什么机缘寻去,但那机缘哪里能这么容易寻,只能小心些,不去招惹那些有宗门族戚的人,明哲保身罢了。”
老妇人推开房门,“能入重天境也算是造化过人咯,至少活的长久些,要说这世道啊,要想发达,还得看祖上积了多少福气,那些山林野兽,能化形也是万里挑一,更别说鸡鸭兔这种活的不久,连积攒灵气化形的资格都没有。还是要懂得满足,不然和那些鸿运冲天造化不凡的人比,怕是自己连睡觉都要啐几下。这间房宽敞,两个人住也不挤,板钱二位侠人看着给就是。”
徐天满脸红晕,这妇人肯定是把他们当做修道伴侣了。
老妇人看着微醺的徐天,疑惑道:“怎地了?是不是嫌这房屋有些破旧了。”
少年连忙推诿,边说边拉着妇人,“没怎地,没怎地对了,老人家,你这有陶罐吗”
拉扯着老妇人出门而去了,留少女在屋内脸上泛起涟漪。
大概将近一个时辰,少年都在院中倚着枯井敖药,药材是最次要的,何时大火烘烤,何时细火闷烧,都是有学问在,要是有一个步骤出了差错,药效便要打上折扣,所以说熬药是个费心事,突出一个“熬”。
少年满头大汗,直起腰,仰头望着星空,希冀着能够看到流星划过夜空,小时候镇上老人都说,天上的流星,都是仙人路过凡间,若是碰巧看见了,就得抓紧许愿,越虔诚,愿望就越灵,说不定仙人看到了,心情好,抛下长生不老药,那可就走大运了。
不知不觉,药香便溢出陶罐盖,飘在院中。
少年细嗅,这火候正好,连忙瓢出药罐最上面二寸药汁精华,小心端到屋内。
跨过门槛,少年念道:“包治百病的药来咯。”
“又是那乌漆嘛黑的枯草?”梦璃虽嘴上那么一说,还是小心的接过少年端来的陶碗,“该不会对我心生歹意,想借这叫什么“药”的枯草,毒死我吧。”
梦璃吹了几口气,红唇便轻轻的吮上碗口。
少女啐了一口,“这鬼东西真是苦。”
少年盯着梦璃把药喝完,接过陶碗,笑眯眯说道:“在我们那,这“药”若是熬的越苦,说明药效上佳,良药苦口嘛。”
梦璃粉鼻微皱,白了少年一眼,“又在说些奇怪的话语。可别想和本女侠睡在一块地方,扯几件厚的衣袍,在那门外靠一晚,屋外寒气有点重,你得捂的紧实些,可别第二天冻死在我门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谋你的命。”
徐天装作大所失望之色,长叹一口气,回身向门外走去。一只脚跨出门槛,冷不丁扭头眯着眼朝梦璃道:“我和老人家说了,她给我又开了一间房,比这屋暖和多了。”
说罢跨出门去,转身将门关上,大步跨在院中。
“我加了钱。”
少年的得意话语从门缝钻进来,屋内少女轻嗔,“没个正经。”
劳累袭人,少年和少女睡的很香,直到日上三竿还没起来。
“砰砰砰!”
院门被粗鲁的敲打着。
“来了,来了。”
老妇人急匆匆的从主屋迈着些许蹒跚的步伐赶去开门。
那年岁已久的木门发出吱哑的摩擦声。
“这个月的禄钱,今儿该交了吧。”
少年被这有些粗鲁的举止吵醒,眯着眼从门缝朝院门瞧去。
“是是你点点。”老妇人叹着气说道。
“吱哑”
木门再次发出响声。
“还好昨日收了些房钱,不然啊”老妇人缓缓走回屋内,一副像是从身上割了几块肉下来的哀寞神情,微微叹气。
“这是怎回事?”少年推开房门,与老妇人打个照面。
老妇人收起脸色,笑眯眯的对徐天说道:“昨晚睡的还好吧?”
说完还小心瞥了一眼梦璃那屋,低了几分力度悄声说道:“你们还吵着呢?”
少年尬笑着连忙摆了摆手,又不知该解释什么,干咳了几声,正声问道:“方才那人是怎地一回事,为什么向你讨钱财?”
老妇人连忙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带点慌乱地回头瞥了眼院门。
见那人已经走远,这才小心的说道:“就是那镇上的王户人家,仗着祖上留下的仙阵,说是多亏了他家的阵法,庇佑了这镇上家家户户,每个月逼的我们交五十板钱,说是当维护阵法之用。这王家那靠着祖上传下来的血脉,后人都能使些飞剑遁地之术,在这镇上那是耻高气昂的,我们这些老妪残妇哪里敢不从。就前不久,一位身强力壮结了元丹的小伙子找王家理论,腿都被打折了一只,被抬着出的王家大府。”
老妇人看徐天听的思若,连忙追说道:“我知道你们江湖侠客都喜欢打抱不平,但你可千万别管这事,不知有多少修道人途径此地,忿忿的去找王家,可这剑阵之下,哪里有人能斗的过呢。我们虽说心里不快,但是每家每户该交的时候都会交,其实不算多,只是我孤寡老人,没几个子,有些窘迫罢了,回去吧孩子,看你秀皮嫩肉的,别为了这小事弄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