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墨每说一个字都觉得艰难,这半年里,我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念墨,丁依依柔声说道:我无法确定。
他低吼,那你让我怎么办?
抱歉,我知道我自私。
良久,叶念墨重新把人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告诉我你会回来。
当我们彼此之间的伤痕都恢复了以后,我会回来。丁依依笃定道。
叶念墨不肯离婚,让丁依依自主选择离开一段时间已经是他的极限。
即将离开的那半个月里,两人几乎每天都粘在一起,虽然彼此之间没说什么,但是都知道,可以待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了。
晚上,粉色的小门打开,叶水墨揉着眼睛走出门,朝着另一头最大的房间走去。
房门内传来异常的声音,她仔细一听,隐约可以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妈妈的声音好奇怪,难道是生病了。
她伸手正准备捶门,半路被一只不大的手抓住。
叶淼满头黑线,要不是他还没有睡,又听见门开的声音,这小胖球估计得闯祸。
妈妈好像生病了。叶水墨很担心。
叶淼一放开她的手,她就立刻要去敲门,幸亏他严明手快,再次抓住。
她没有生病。叶淼压低声音。
叶水墨不信,没事情妈妈为什么要叫得那么伤心?
叶淼耳根一红,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往房间走,总之你先回房。
可以去哥哥的房间嘛?
大房内内不凑巧又传来一声喘息,眼见着叶水墨又要转头,叶淼加快了脚步,拐了一个方向,朝自己房间走去。
天蓝色的房间里,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耳根还红着,他有些不自在的放手,我去你房间被子。
哥哥,你刚才牵我的手,没有去洗手了哦。叶水墨掌心搓着,做出洗手的动作。
叶淼一愣,拉着叶水墨的时候,确实没有感觉到恶心,看着他跑到自己床上,似乎也只是讨厌,而不是厌恶。
所以,他这是被她锲而不舍的捣乱精神给征服了洁癖吗?
丁依依决定离开的时候,除了和叶念墨待在一起,剩下的时间都给了叶水墨。
不是她不带叶水墨走,只是她知道,叶水墨不属于自己,她属于叶家,也只有在叶家,才能保护这个孩子无忧无虑。
哄睡叶水墨,她起身,看到站在门口的叶念墨。
两人相望,都在对方眼里看见莫名的情绪。叶念墨走向她,不愿意告诉我你想去哪里?
她摇头,如果我三年内没有回来,她顿了顿,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你就签名吧。
叶念墨看也不看,拿过纸就撕开,真到了那时候再说。
两人无话,丁依依轻声说:我想再去看看奶奶和爸爸。
墓地,两人的鞋底还踩着刚从付凤仪陵园回来的泥土,丁大成的墓碑还很新,棱角不平。
夜色深层,草丛里一闪一闪的绿色荧光在低空中飞过。
这里居然有萤火虫。丁依依伸出手心,一抹绿色的亮光停在她掌心。
叶念墨站在她身边,随手一捞就捞了一只,将拳头放开,那一抹绿便摇摇晃晃的飞往远方,他忽然轻笑,天底下或许没有哪一对夫妻会像我们一样如此和平的分手,还能一起看萤火虫。
是啊。丁依依浅笑,是没有呢,所以说,能够走到尽头的夫妻都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