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孩子哭得伤感,侯夫人心头发闷,不由说道:“之前你提的那件事情,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话说到一半还没说完,袁妈妈在不远处说道:“夫人,闵家老夫人遣了身边的人来给您送点心了。”
侯夫人一听赶忙起身道:“快去请!”
闵老夫人身份不同一般。既是闵九爷的嫡母,也是闵八姑娘的亲祖母,不能等闲对待。
闵玉容好不容易盼到了侯夫人态度转变,正静等着好消息,谁知中途生出意外,硬生生把这事儿给打断了。
她心中愤恨,紧紧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因着太过在意这事儿,反倒是忘了起身躲开。
等她反应过来是闵老夫人身边来了人后,再想抽身去到旁处却已经太迟。
闵玉容眼睁睁看着刘妈妈面带喜色地走进了花园,而后向着她们这边行来。
见到来人是闵老夫人身边的刘妈妈,侯夫人面上笑容更深。待对方走近后,就和对方说起了话。
“……老夫人记得您爱吃这几样点心,特意让老奴送了来。”刘妈妈边和侯夫人说着,边往闵玉容这儿看了眼,惊奇道:“这不是六姑娘么?您怎么在这儿?”
“多谢老夫人挂牵。”侯夫人答了一句后方才讶然道:“你们不知六姑娘来了这儿?”
“不知。”刘妈妈说道:“刚才老夫人还和老奴说,六姑娘之前与老太爷讲,说是去绸缎铺子里去选块衣料。这就出了门。哪知道居然是来了这儿。”
简短一句话,说明了荷花巷和梨花巷两边的长辈都不知闵玉容的真实去处。
居然是瞒着长辈私自来了这么一趟。
侯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微微侧身看了闵玉容一眼,并未和她说话,而是依然笑着与刘妈妈说话。
“是么。那这就是我的不对了。若是早知道六姑娘还要去绸缎铺子,我就不留她说那么久的话了。”
侯夫人说着,唤了袁妈妈来,说道:“你送一送六姑娘和刘妈妈吧。”
竟是不问闵玉容半句话,直接把她赶了出去。
闵玉容又羞又恼,死死瞪了刘妈妈一眼,快速收回目光,柔声道:“夫人,是我自作主张来看望您。这是我不对。但之前说的……”
“哦,之前说的话,我倒是记得。”侯夫人笑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很是不错。你既然喜欢,那我就多送你些,也好带回去和大夫人一起尝尝。”
绝口不提族学上学一事,直接用茶叶堵了她的口。
闵玉容气恼极了,偏偏当着刘妈妈的面不能再提那事儿,不然的话闵家的长辈们怕是不会轻饶了她。
不过,闵玉容是绝对不打算和刘妈妈一起回去的。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怎能轻易放弃?
既然侯夫人用了茶叶的借口,她索性也顺着这个话茬接了下去,“夫人说的没错,您这儿的茶水着实不错。我想饮完这一杯再说。”又与刘妈妈道:“刘妈妈事忙,不若先回去吧。”
刘妈妈是奴仆。闵玉容是小主子。闵玉容发了话,刘妈妈倒是不好多说什么。
就在刘妈妈打算告辞离去的时候,侯夫人却道:“你来了这一趟,想必口渴了。我这儿茶水不缺,不若喝一杯茶再走吧。”
即便侯夫人怜惜闵玉容,但,诚信是最基本的。失了诚信,侯夫人就对她心软不起来。
刘妈妈没料到侯夫人主动相邀,福身道谢后,就慢慢饮了一杯。
待到闵玉容喝完茶,刘妈妈方才搁下茶盏。
闵玉容到底是和刘妈妈一起出了侯府的大门。且是被袁妈妈亲自送了出去。
闵玉容气恼不已,上马车前问刘妈妈:“不知你这是缘何而来?”
她到底顾忌这是闵老夫人跟前得力的人,没有敢得罪狠了,说话时候语气尚算和善。
“自然是为了替老夫人送点心。刚才六姑娘不是听见了?”
刘妈妈简短两句后也不多说什么,只和给闵玉容驾车的车夫道:“你等着回去后受罚吧。”
车夫知道她说的是驾车往侯府来的事情,苦着脸甚是无奈,“小的总不能不听姑娘的命令啊。”
刘妈妈笑了笑,朝闵玉容福身行了个礼就也离开。
闵玉容气极,上了车子后一甩车帘,“去绸缎铺子!”
车夫有心想要劝她,但听她说话的时候咬牙启齿,想着左右老太爷那里已经得罪了,就莫要再多得罪了姑娘,叹口气驾车往绸缎铺行去。
说来也巧。
绸缎铺子里闵玉容意外地遇到了熟人。说熟,见面的次数又不多。
正是京兆尹家的公子顾柏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