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渐渐落了下去。
夜晚到来——
男人依旧没有醒。
……
深夜,病房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修长的食指终于轻轻动了动——
躺在床上的男人俊脸微动,紧闭的双眸便轻轻地睁了开来。
脑袋里的爆炸疼痛感只留下了淡淡的刺痛,云傲越伸出右手,揉了揉太阳穴,颀长的身姿坐起身来。
左手似乎被压住了。
映着昏暗的灯光,云傲越低头,便看到了伏在病床边上,在他手上睡过去了的人。
那人的脸垫着他的手,泪痕还挂在脸上,连同他的掌心,都是湿湿的。
他记得,他昏迷过去前,便是被她搂进了怀里,她的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脸上的。
云傲越垂眸,就这样淡淡地看着她。
半晌,他动作小心地抽出手来,而后从另一侧下床,走到洛晨身边,将她公主抱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洛晨睡得并不沉。
沉沉的梦里一直在盘旋云傲越倒下的身影。
“啊,不要。”
她一惊,便醒了过来。
昏暗的灯光下,一道穿着病号服却无法掩藏俊美的颀长身影腰杆半弯,抚着她的眉眼,在她上方垂眸看着她。
似乎有什么不大一样了。
洛晨微怔,却听到男人的声音道。
“洛晨,我回来了。”
他一笑,便像白雪融入了万千芳华般,会引得所有人怔怔注视——
云傲越伸手,便将洛晨搂进了怀里。
两人身上的温热,只是隔着薄薄的衣衫。
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温热,不再是倒下来时的冰冷,洛晨眼睛微湿,伸手环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说破你执念,会让你这样的”。
埋在那坚实的胸膛里,洛晨没看到那人唇边轻轻勾唇的笑容,妖孽俊美,却像一朵最致命的毒罂粟。
果然,她猜到了。
所以,她的亲近,只是演戏?
对着一个不爱的男人也可以演戏,洛晨,所以你以为只要他回来了,我便要消失么?
错了,我不会让他回来的!
我还要让他消失!
从此以后,便只有云鸠,没有云傲越!
……
“我十三岁的冬天,那人第一次出现,医学上称为分离性心理障碍——”
窝在云傲越怀里,洛晨靠着他的胸膛,听着那清冷的声音淡淡地重述过去,道,“我失去了意识三年,等我醒过来后,我家里人看着我,脸上便只有恐惧。”
抚着洛晨脊背的动作很温柔,男人神色微冷,“我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样的,只知道他钟爱杀繆,情绪喜怒无常,所以我的家人都很害怕我——”
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微微染上低落,“洛晨,你会不会害怕和厌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