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后退一步,抬起右手,五指间风速骤然流转,在他身前凝成了一道风墙。
风墙无形,夏凝自然看不见,她直冲冲奔过去,然后在苏云城两米外一头撞进软绵绵的无形软墙中……
“咦?为什么过不去?”
夏凝惊了,双手胡乱摸抓,掌心空空荡荡什么也抓不住,似乎有什么挡住她的去路,她一头撞上去不疼也不痒,只为挡着她不让她往前。
她又乱摸一把,唯有缓缓流动的夜风缠绕手中,不一会就流走。
“难道是传说的鬼打墙?”夏凝自言自语道,她试着往前走两步,被无形风墙弹了回来,再挤上前,又被弹了回来,“见鬼了……”
夜色中,苏云城看她挤了又挤,反复被缓速流转的风弹回,随即她像是想不通似的,皱着脸垂眸思索。
苏云城无语,他就站在她看不到两步之遥处,她看不见他么?
他仔细思量了一番,有没有可能是瘴毒干扰了她的视线、或致使她神智不清之类的,这般想着,他解开了风墙,打算走近察看她的状况。
这时夏凝却突然后退了两步,随即犹如绷紧的弓箭骤然离弦,直直朝他的方向冲了过来——
她举动古怪令人始料未及,苏云城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闪身躲开,但一想自己闪开她必然扑空倒地,正迟疑间,夏凝已然撞了过来,霎那之间两人撞了个满怀。
“……”
苏云城闷哼一声,给她撞得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子,他手绕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肩,不让两人摔倒。
夏凝正自揪着他的衣衫,心中诧异欣喜,冲出鬼打墙了?
她抬头,对上一双温良清澈的眼睛,像是被突然按了停止键的机器人,不动了,大眼瞪着小眼。
良久,她眯起眼道:“你是鬼?”
苏云城眉心微蹙,这回他可以肯定了,她的瘴气之毒还未祛除干净,并且已经影响到了神智。
“……你们在做什么?”
凌佩无怒意冲冲赶到,见到搂抱作一团的两人懵了。
苏云城神色自若松开了夏凝,他未回答凌佩无,只伸出一根手指头到夏凝眼皮子底下,一本正经问她:“这是几?”
夏凝:“……”你当我傻?
她瞥了一眼,像只骄傲的孔雀扭过头去完全不搭理他。
苏云城沉沉叹气,他摇头道:“瘴气已深,影响了神智。”
夏凝眉毛抖了抖,他真当她傻!
她闭了闭眼睛,按耐住怒气,缓缓道:“苏云城,收回你刚刚的话,我可以原谅你。”
一旁的凌佩无愣了一下,随即悲哀地看了夏凝一眼,本来就够傻了,这下怕是傻到没边了。
她秉承着同门情谊为脑袋坏掉的人问了一句:“还有得救吗?”
佩无师妹你相信这个臭反派说的话?
夏凝不可置信,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再一次为自己澄清:“我警告你们,你们说话最好小心一点,我要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刀了。”
苏云城看了眼她空荡荡的手心,严肃地摇摇头:“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夏凝怒道:“苏云城你这个臭反派胡说什么!”
凌佩无点头:“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反派是什么派?苏师兄明明是烈云剑派的人。
“我回去看看还有没有药可救。”他说着便要往回走。
“苏云城我杀了你!”夏凝猛地扑过去,“你才无药可救!”
凌佩无暗惊,瘴气之毒竟如此严重,她竟敢对苏师兄动手。
苏云城轻轻松松制住了疯狂的夏凝,月色下他清隽的脸庞透着一股严肃,他一手按住挣扎不休的夏凝,道:“夏师妹,得罪了!”说着抬手劈向她颈后。
夏凝睁大眼睛瞪着他,喉间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头一歪晕过去了。
苏云城对凌佩无道:“凌师妹先回去歇息吧,夏师妹如今情况不明,我需得带她回去仔细观察才可下定论。”
凌佩无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苏云城搂着昏迷的人回自己房去,他把夏凝安置在榻上,便到案几翻找物品。
翻来覆去反复折腾了大半宿,暗淡的烛光摇曳到天明,夏凝一夜沉睡,睡梦中被苏云城喂了一嘴不知名的药。
第二天夏凝醒来还有一嘴的药味,她呸了呸,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这什么怪味,我吃了什么?”她纳闷地咂巴嘴,小声嘀咕道。
房间是一个淳朴有年代感的小农屋,器具陈旧,做工简单,床边的小桌整齐地摆放两本书和一列小药罐。她抓起药罐拔开塞子嗅了嗅。
“就是这个味儿……”
把药罐放回原处,夏凝敲了敲有些昏胀的脑袋,只觉脖子酸痛脑子里乱糟糟的,充斥着零碎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