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安被她哭得心里也很难受,将她往背上一背。
“王神医!对,王柬!国公府的王神医一定有法子!”小秦哭声一止,精神一振,“我要去国公府!”
傅长安顿住。
小秦哇得一声又哭了,挣扎着就要从她背上爬下来,“我知道你爱面子,可是我都快死了,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她哭着哭着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纵使傅长安心里再别扭,再不情愿,看到小秦毒发了,这种与面子尊严有关的情绪也都不复存在了。
这世上确实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因为只有命在,才能谈其他。
她傅长安的命可以不值钱,但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的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没了。
拍开那扇大门比预想的要简单容易的多。
她以为自己会难为情,会羞耻的想钻地洞,会被人围观议论。可当门房开了门,见到她只惊喜得咦了一声后,就满脸堆笑的问她是不是要找世子。
小秦在傅长安背上只晕了那么一会,到国公府大门早已苏醒,此刻更是忙不迭道:“我要见王神医,我中毒了!求您快带我们去见王神医。”
时候不早了,府内大多数人都睡了。
王神医身为医者,遵循早睡早起这个古朴的观点,也早早歇下了。
药童叫醒他,他起先还当傅长安中毒了,见她搀着双脚面条状得小秦也还是固执的认定是长安,忙招呼她坐下,要为她施针解毒。
小秦哭哭啼啼,“是我,我快死了,我中了含笑九泉。”
王神医就着灯光看向面色红润的小秦,迟疑道:“从未听闻过这种毒。”
小秦已经将大腿伸过来了,“是臭狗自己做出来的毒,神医,您快给我看看。”
傅长安亦神情严肃,“王伯,您快给她看看吧。”
王柬不再怠慢,仔仔细细一番诊治,半晌,“我看这位姑娘只是皮肉受了些伤,并未中毒。”
小秦不信,坚持道:“我头晕眼花,我还晕倒了,左使可以为我作证,是吧?长安姐姐。”
傅长安比她小,这一声姐姐还真受不起。
王柬漫不经心的擦拭双手,“过怒过忧伤肝,气机逆乱。血随气升,并走于上,扰乱神明。乃是气血上逆晕厥。与中毒无关。你若真像那人所言,半个时辰后必会爆体而亡,此刻你也不可能中气十足的和我争辩了。”
小秦哑巴了,半晌,恍惚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咬紧牙关,神色狰狞,“贱男人!不得好死!”
王神医招招手,唤了女弟子过来,将小秦带下去包扎伤口。
傅长安暗暗松了口气,躬身道谢。
王神医伸出手敲了敲脉枕。
傅长安不解何意。
王神医:“既然人都来了,我替你看看吧。”
傅长安犹豫了下,心知王伯一番好意,若是推辞就有些不识好歹了,又道了声谢,才坐下。
这次的诊脉时间比给小秦看病时间还长。
傅长安一直垂着眼看地,等了半天没见王神医将手拿开,这才转过脸,看他。却见王柬也正看着自己,一脸的若有所思,又仿似洞悉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总之表情很奇怪。
“王伯?”
王柬回神,“哦。”缓缓松了手,目光仍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
不知为何,傅长安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