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聪赶紧挠着后脑勺开始找补:“嗐哥您别往心里去,马上期中,我们班主任也暴躁,老白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连个正儿八经的‘谢谢’都舍不得说,喜新厌旧呢。”
夏闻砚现在再听“喜新厌旧”,只觉格外刺耳。
但实情其实是,谢初鸿亲亲热热一搀上人,就把嘲讽开满了:“为了见前任这么拼吗,腿都撞断了?”
“没断,碰了一下。”白斯明无语,“只是我爸妈夸张。”
谢初鸿开始敲竹杠,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怎么谢我?”
白斯明现在根本没心情跟他抬杠,遣散旁边学生,张口就来:“都说了,你考去北京,费用我全包,研究生读完继续读博也行,一分钱不要你出。”
周什一:“!”
对比上次,谢初鸿镇定了许多:“办公室没吵够?”
“什么办公……”周什一还没搞清状况,两人已经开始互相伤害了。
“不是你自己非问的怎么谢你?”
“啊……你这嘴真是活该单身。”
“我活该单身?”
“不然呢,我要是你对象,你敢当着我的面搞学生试试?”
“我……”
“咳!”周什一眼见两人越说越偏,白斯明手上拐杖都恨不得扔出去了,赶忙提醒,“起码进了办公室。”
两人纷纷打住。
周什一也是将他们两看生厌的嫌恶看在眼里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天他被拦在办公室走廊上,白斯明提的解决方案是这个。
结果谢初鸿一进办公室就说了:“你歇着吧,有人帮我出,轮不上你。”
周什一、白斯明:“?”
白斯明:“有人帮你出是什么意思?”
谢初鸿把自己撂板凳上咧嘴:“我要是你,我现在肯定不操心别人,得先琢磨琢磨,怎么跟前任解释自己没干败坏师德的事。”
不等白斯明反驳,那头电话果然来了。
夏闻砚从教学楼回停车场,坐进车里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拨通了白斯明的电话。
白斯明多半已经回了办公室,嘴比先前两人面对面还硬,一通质问,得到的回复竟然是:“不是说好你不管我,我不管你。”
夏闻砚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但如果要是普普通通的学生,他也不会多想,实在是这个叫“谢初鸿”的,跟他太像了。
长得像、气质也像。
夏闻砚:“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光是像还不能说明问题,但掰着指头算算,这是白斯明带谢初鸿的第三年了,他竟然一次都没听白斯明提过。
“提他干吗?”
“……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你想我怎么跟你说?”白斯明,“说我带了个学生跟你很像,如果你还不打算跟我复合,我就去找他了?”
夏闻砚不是不知道白斯明对自己那点执着,额头抵到方向盘上:“……你真动他了?”
那孩子要他看,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弯的。
谢初鸿虽然没听见电话那头具体说了什么,但光听白斯明“随你怎么想”的应答,也猜到了。
他熟练从白斯明抽屉翻出饼干,拆出一片塞到周什一嘴里:“要吵架了。”
周什一含着饼干、牙齿还没碰上,白斯明原本还算镇定的面上已经乌云密布:“新鲜劲过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年了。”
夏闻砚的情绪也开始失控:“那我还能说什么,说我爸因为你现在还在医院没出来?”
“你不是不知道你爸根本没事,就是不接受我,才一直在医院!”
“我知道能怎么办,你想让我怎么办?”
白斯明的声音终于彻底冷下来:“我前天就该站好,让车再撞准点,跟你爸住一层楼当邻居。”
“说气话真的很没意思……”夏闻砚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他们在大马路上吵架,就太阳穴直跳。
但白斯明说:“我以前就是太不说气话,太迁就你。”
后来出了办公室周什一才知道,原来白斯明跟他前任类似这样的争吵,光是谢初鸿,就听过不下三次。
谢初鸿摇头:“其实他喝多把我认错那次,就把老底全交了。”
他当时把人踹地上,也顶不住白斯明酒精上头,锲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