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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陷阱

黄昏降临的郊外,几个蹑手蹑脚的身影走在树林里。带头的是看似弱不禁风的芬妮·卡马洛夫,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不怎么友好的同伴——泽波和船长。

“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康拉德的住所了。”此时的芬妮边走边说。

“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个该死的陷阱。”穿着海员大衣的船长望着前面坐落在一片林中小径后的木房,说道。

那是个装潢破陋不堪的偏远民居,孤零零地建在空旷的林地间,周围隐约有些面戴墨镜和红色贝雷的军人身影出没在树丛之中。

“这就是个陷阱。真正的问题在于谁是猎人。”身着便装的泽波将手头的左轮枪一拨转轮,说。

他们一行三人在离民居还有些距离的某处草坡后就近埋伏下来,观察着前方的景象。

“是那些城里的空降兵,他们一定是在早些时候就已经来了。不过这些家伙在这里做什么呢?”船长注视着那些军人,继续道。

“显然他们在监视那个可怜的老人。别担心,船长,我们会找到出路的。”芬妮耐心地说。

“我负责在这里提供他们的位置,你们小心行事。”船长此时断然道。

“我一个人就够了,船长,照顾好芬妮,她还受着伤呢。”泽波瞄了一眼芬妮那绑着绷带的腿,不以为然道。

“你确定不需要帮助吗,泽波?”芬妮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我会需要的,前提是你的伤口别再感染,老天。我要走了——”说罢,泽波便动身从跟前的草坡边摸了出去。

这一刻,有个空降兵刚刚巡逻到林子跟前。突然,他听到附近有石块落地的闷响,便端起枪小心地走了过去。

草坡上,船长正手握一把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石子,面色凝重地紧盯着这一幕。

在异动传来的位置,那名空降兵除了散落在地的石头什么也没发现。他正纳闷儿,却只听身后的树丛里闪过轻微的脚步声。他刚警惕地转过枪口,便猛觉一阵剧痛浮于自己的体内,肚子上还插了一道玻璃碎片,整个人顿时无力地倒在地上。

船长和芬妮在后方目睹泽波将垂死的空降兵拖入草堆以后,便抓紧时间爬出了掩体,匍匐着进入泽波清出来的这一条路。

而在更远的地方,身手敏捷的泽波已经摸进了林地里一条废弃的排水管内。管道的上方生着厚厚的一层野草,附近的空降兵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对方。但他那敏锐的耳朵却听到了敌人愈发接近的脚步声。

一名手执5的英军士兵正若无其事地走来,时不时地四下环顾着。泽波在暗处握紧了带血的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将玻璃在管道边敲了一下。

“哐”地一声,在坚硬的管子壁面激起的脆响顷刻吸引了敌人的注意。泽波很快往前挪了挪,在几片草叶的阴影下作好了准备。

此时此刻,那谨慎的空降兵单持着5冲锋枪,一手拿出了标配的防身手枪,走到管道上方,缓缓地猫下腰来,打算察看。

在他的枪口即将探过那几片草叶的瞬间,准星的前方突然寒光一闪,他还没来得及动起紧扣扳机的手指,冷不丁刺来的玻璃片已经划进了他那暴露无疑的喉咙,顿失意识的身体也随之前倾跌了下去,掉在泽波的跟前。

将尸体拖进阴冷的管道后,这时的泽波向紧跟其后的两名同伴抬起手,把食指和大拇指搭了个令人安心的圆圈,然后自己从管道口翻爬上去,趴进上方植被茂盛的草地里,匍匐前进。

远处的民居门前,两名戴着墨镜的空降兵正在交谈着什么。说了一会儿话,其中一个便进屋去了,剩下的那个则朝这边缓步走来。

说时迟那时快,泽波纵身闪进了一株半人高的灌木丛后,掏出左轮枪静候敌人的到来。

只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开枪,而是在那名东张西望的空降兵经过灌木前的一刹那,猛然上前用枪托重重地击打在了对手的后颈。

紧随而至的船长和芬妮在后面看得很清楚,泽波将对方砸了个趔趄便狠命地用手环住敌人的脖子,将其拖入了密不透风的灌木丛里。只是片刻的功夫,泽波便很快完事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上去就快成功了。”船长如释重负地说。

现在,泽波径直地来到了民房跟前,枪不离手,整个人紧贴在入口处的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弥漫着木材气息的屋内传来一些锅碗被搬弄的声音,还有不停议论着的人声,听上去还有不少人,不过都围聚在一处。除此之外,房屋的其他地方就再没有声音了。

确信敌人的位置后,泽波那紧握左轮的右手抬到脸边,冷静地缓了口气,然后便猛地踢门而入。

“别动。”他稳健地将冰冷的枪口端平在腰间,厉声道。

只见一张摆满餐具的木桌前,至少六名荷枪实弹的空降兵闻声转而面向这边。有几个正坐着用餐的家伙,枪就搁在椅子边,正条件反射地在这一瞬间将手往黑亮的枪身上摸。

刹那间,一个反应较快的士兵便将桌子一踹,打算将翻倒的木桌当做掩体。占尽先机的泽波立马看在眼里,空在一旁的左手闪电般地拨上左轮的击锤,连连开火。与此同时,所有桌前的空降兵都抄起武器向他对准,但还没端平手头的突击步枪,便在一通早有预判的速射之下瞬间全倒,血溅当场。

一转眼,屋内便只剩下了散落一地的锅碗和东倒西歪的尸体,短暂的交火在分秒间恢复了沉寂。

不失时机地,船长他们也趁这个时候进了屋,来到泽波的身边。

“你是怎么做到的,爱尔兰佬?”船长望着面前的狼藉,不敢相信地说。

“相信我,这比当初在你的肩膀上开的那一枪要容易得多。”此时的泽波收了枪,说。

“看起来有人刚刚招待了他们一顿晚餐,还真是和睦啊。”紧盯着这幅惨象的芬妮把两手合在胸前,淡然道。

“康拉德·莫什应该就在楼上,”泽波指了指近旁的楼梯口,“我们要小心,今天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呢。”

上了楼梯,大家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这座民居的二层。

这里的景象就像一个简陋的私人博物馆,陈旧的木地板间摆着各种本应淘汰的军用杂物,灰蒙蒙的四壁上不可思议地挂满了枪支,从外形古老的栓动步枪到带有木托的冲锋枪,中间夹杂着零星的ak-47、5等现代武器,看着仿佛让人步入了一个历史错乱的时期。

在某处拉着窗帘的墙边坐着个人影,正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早已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是个头戴羊皮帽、满面胡须的老人,留着棕灰色的山羊胡子,身上穿着挺拔的、带有毛绒翻领的棕色军大衣,上面饰满了五光十色的金质勋章,有些刻印着金穗缭绕的红星,有些则显眼地标记着象征前苏联的镰锤图案,俨然一副只属于那个时代的军人形象。

听见泽波一行人上楼的脚步声,老人缓缓地转过苍老的脸来,凝重的双眼注视着这几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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