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就连这一带的声纳波也完全被吸收干净了啊,看样子他们会需要好一阵子才会发现我们了———’’此时的艾尔瑞船长紧盯着屏幕周遍布满了海面的俄军舰艇,心下暗喜,‘‘而这帮家伙的雷达?该不会是受到了别的什么影响吧?’’
‘‘想必普莱斯他一定找到了这座禁闭之城的要害,又一次地,’’在一旁监督的尼古莱缓然道,‘‘这个老家伙,我明明只是让他端掉一座雷达站而已,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伴随着喷流发动机的大功率运作,这艘完美隐身的潜艇开始向着古拉格沿海那水雷密布的海床进发了。众人的头顶上方,成班驶近的敌军巡逻艇在如戟的光柱间不时闪烁阴冷的光芒,宛若虎视眈眈的鲨群,令这黑暗的海岸线上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同时撤往后方的海军元帅巴达岑科与波伏洛越过了城堡中心那防线严密的迎宾大厅,连闯数关,在迈入了又一扇布满了红外线的旋转门之后,他们就在层层警戒的中央见到了‘‘七巨头’’的其余五人。
此时,这些各怀鬼胎的幕僚们正跟同样讳莫如深的涅普卡本人待在一起。这位刚刚在会议室的上首坐定的大人物正在对前来报告的亲卫队发号施令。
‘‘禁闭区的那帮人是怎么搞的,再这样下去,我们在这里的秘密都要公诸于众了———’’面对着风尘仆仆的亲卫兵首领,涅普卡面带愠色地吩咐道,‘‘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立刻把沃舍夫斯基小姐给我找回来,让其他的人也都跟你们一块去!’’
众亲卫兵只得执枪敬礼,默默退下。
守卫们刚一出去,波伏洛将军便来到了会议桌前。
‘‘尊敬的将军,对于这一切,你想说什么呢?’’在发泄完心头的怒火之后,涅普卡慢慢地把脸转向自己的这两位同僚。
‘‘什么也不想说,’’波伏洛面不改色道,‘‘今晚的局面似乎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控制住了局势,但却错估了对方此行潜入进来的人数,更多的不速之客早已从内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甚至还破坏了唯一一台‘秘符堡垒10号’’的样机。毫无疑问,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啊,的确,所以你自认为现在还有另外一张黑幕能够严密遮挡这种事,对吧?’’涅普卡语气阴沉道,‘‘可惜你的运气显然远不如这些无孔不入的知情者们。’’
‘‘我知道,阁下,’’波伏洛冷然抬头道,‘‘沃舍夫斯基一家或许能够成功地使所有人都相信我们是一群怪物,但绝不会是在今晚。所有离开古拉格的路径都已经封死,他们插翅难逃。’’
‘‘除非这帮人在我们这里还有意想不到的内应,’’巴达岑科随声补充了一句,‘‘仔细想想,这些穷途末路的沃舍夫斯基分子哪会有什么手段能够如此轻易地一路闯到这儿来?如果我说我们之前在圣彼得堡的重大失误只是个意外,那这一次可就太离谱了。’’
‘‘你想说什么,元帅阁下?奉命处理这些事的人对我们一向很忠诚。’’来自内务部的塔拉佐夫在一旁坐着发问道。
‘‘是吗?你倒不如先问问你在336旅的那些人,上一次那几个在瓦罗斯诺吉制造动乱的家伙是怎么利用他们的证明而潜入我的岛屿的?你以为他们很单纯啊?’’巴达岑科冷冷地质问道。
‘‘呣,你大概是忘了,沃舍夫斯基的宝贝女儿在那一次被劫走之后,是谁替你们海军擦的屁股吧?’’塔拉佐夫冷笑道,‘‘现在就开始怀疑我的人泄密了?你可真会落井下石。’’
‘‘你们给我冷静!’’隐忍片刻的涅普卡一面焦灼地负手而行,一面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在你们赌气推卸责任之前,我要知道你们现在的计划。你的反应太不成熟了,将军。’’
‘‘是的,总理阁下。’’塔拉佐夫立刻俯首听命道。
‘‘根据一分钟前的汇报,我的人已经疏散了这里的禁闭中心,连同那些苏联复国主义者一起。仍然在逃的几个知情者就在监舍区的另一边,正在作垂死挣扎,’’会议桌前另一位身着亲卫队礼服、手握卷宗夹的俄军将官在这一刻肃然正身道,‘‘为了保险起见,我会亲自去将沃舍夫斯基女士接回来。当然了,或许不会是完整的她······’’
‘‘这自然由不得我们任何人,是的,在眼前这样的进攻程度下······’’涅普卡面沉似水地点点头道,似乎对这位将官话中有话的提议思忖良久,‘‘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只要确保你们的亲卫队能够及时地平息这场危机就好。你有什么方案,米扬总督?’’
‘‘比起包围圈里的那几个冒失鬼,我更在意我们在另一边的那些‘美国盟友’们,’’这位涅普卡称为‘‘米扬总督’’的将领随手整端着斜披在肩头的风衣,颇为神秘地回答道,‘‘在我控制住局面之前,我要确信那里不会有第二个监视着此番情形的人存在。’’
‘‘你有我的保证了,总督阁下。’’塔拉佐夫一字一句道。
‘‘如果你指的是一星期前那场缺席的会晤,将军,那你恐怕也应该知道,身为皇帝直属亲卫队的全权总代表,我已经有幸把你的保证与那些层出不穷的所谓‘重大事故’作了比较,’’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眼前这讳莫如深的总督只是不以为然地掸了掸手中的卷宗夹,‘‘你们的情报挽救不了这个大厦将倾的局面,那些西方人也一样。就请诸位利用这宝贵的时机好好挣扎吧,祝我们都能交好运———’’
说完这句不抱希望的话,此人便默默地随着守候在大门前的成班亲卫兵一道步出了会议室,向着前方灯火黯淡的长廊深处渐行渐远。那些居心叵测的军人们似乎都深知他的身份,对于刚才的那一番闻所未闻的话题,他们都选择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