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池只以为是宫婢或者文尹,并未多做反应,闭着眼睛吐息。片刻后感觉气息不对,孟云池视线投向面前的镜面,恰巧与身后人的目光相对。
闵行远已是青年模样,面容冷峻轮廓深邃,果然符合酷炫狂霸拽的龙傲天主角攻形象,浑身攻气都要溢出来了。
偏偏在执着一把小梳子为他梳头发。
孟云池转头望着他,“出关了?”
“是,师尊,”闵行远眼角含笑出关了。”
照理说俯视长辈是不礼貌的行为,可偏偏放闵行远身上却毫无违和,仿佛他天生就该立于万人之上,睥睨而视,俯看这天下芸芸众生。
闵行远看见师尊扬颈,头发往一边散开些许,露出底下起伏有致的喉线,他眼角笑意加深,背后投进来的阳光让他的影子将师尊整个人笼罩在里面,宛若某种占有的预示。
“师尊且回头,我替你束发。”
孟云池低应一声,把头转了回去。
他知道孟云池不喜欢戴冠,便替他将头发用发带束起来,拿一根白玉簪固定,“好了,师尊。”
“嗯,”孟云池站起来,“走吧。”
闵行远背着手慢悠悠跟上。
明兮宫轻烟袅袅,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宛若海上蓬莱,仙气十足。
孟云池坐在大殿下首,对立在身后侧的闵行远道给你师祖敬茶。”
“是。”
仙婢端着食案上前,闵行远将茶盏双手端过,看向首位上的那个人。
一袭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眉目如画,气质若春风化雨,雨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磅礴凌厉之意。
单只针对他。
闵行远面上不显分毫,恭恭敬敬的奉茶。
臻至圆满境界的人何其敏锐,几近与天地相融,高天之际,极地之渊,万物刍狗,风雨花叶交相映错,皆处在他的神识笼罩之下。
想是闵行远昨夜那一番小动作,被他察觉到了。
奉溪将茶水接过抿了一口,眼眸微微含笑,对孟云池道池这小徒弟天赋极佳,又生得这样一副气宇轩昂模样,将来必定有大作为。”
孟云池拢着袖子回神,神情淡淡尊谬赞。”
“当年他拜你为师时才不到八岁的模样,”奉溪低叹一声,“如今已经这么大了。”
“嗯……”
“近日可还是精神不济”
“长此以往可不行,叫将离练一副定神丹予你,平日里多些入定吐纳,少费心神,”奉溪的舌尖扫了下上颚,“云池近日是有什么心事吗?”
“无事,师尊,休息两日便好。”
坐了一阵后二人告退,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奉溪一个人,他搁下茶盏低语要总是这样抵触我,”静了片刻,那低语声染上几分哀色明明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
回到邵月殿后仙婢告知前殿有来客,文尹正在招待。孟云池闻声前去,发现坐在客位上的那个人是宋将离。
“二师兄。”
宋将离依旧是那身青色长衫,回头道弟回来了”他放下执扇,用盖碗的盖具轻轻拨着水中漂浮的茶叶,“闵师侄也出关了。”
他姿态熟稔,显然在闵行远闭关的这几十年里来过这里不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