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堆了一堆疑问,可是箫离一个字也问不了出来,她的嗓子里好似堆满了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跟着陈江出了张府,背上还背着自己的药箱!
可,她什么时候背起的药箱?什么时候踏出的院子?她,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箫离用尽全力瞪大眼睛,却无论如何也分辨不出来这是哪里,只觉得心脏压抑的难受,却没有发泄的出口。
娘娘,路途有点儿远,我们骑马过去。陈江看着神色呆愣的箫离,微微蹙眉。
箫离后知后觉得点头,翻身上马的那一刻,只觉得脚下一滑,紧接着她安然无恙的坐在了马背上,箫离皱着眉,很是不解,她怎么没摔下去反而坐在了马背上?
陈江担忧的看着箫离,若非他手疾眼快扶了箫离一把,并且用力将她送上马背,只怕此时她已经摔了下来。
陈江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刚才说出冷子夜的病情,他应该等箫离见到冷子夜的时候再说的!
驾!箫离大喝一声,臀下马儿飞快朝前而去。
陈江不敢大意,立即跟了上去!
风刺在脸上,产生细微的疼意,箫离茫然看着陈江,只见陈江的嘴巴不断的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可她用尽全力也听不清!
但是,耳旁却有声音在不断徘徊,挥之不去。
他说:娘娘,皇上的情况非常不好,他拥有意识,却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行为,而且不像往常那般力大无穷,连普通铁链都挣脱不开,他身上的内力四处游走,筋脉都在崩裂,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胡说,你在胡说!看着陈江面色焦急的说着什么,箫离一句也听不到,也不想再听:冷子夜的兽毒控制的很好,我五天前见他的时候他还安然无恙,怎么可能短短五天的时间就会这样?陈江,你不是冷子夜的忠心属下吗,你怎么能够这样诅咒他?
而且我告诉你,只要我箫离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允许冷子夜比我先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不会让任何毒打败他,不会让任何鬼差杀了他!他的命只能在我死之后消亡!
箫离的话从嗓子里吼出来,在风中环绕盘旋,在空气中四处传播。
陈江的眼睛蓦然红了起来,他也想自己是胡说八道,可冷子夜的情况就是如此啊!
娘娘,都是陈江没有保护好皇上!无论是当年皇上中兽毒时,还是如今!陈江低着头自言自语,声音很快被吹散消弭在风中,无人听到,他说:皇上有事,我会赔命!但我更希望,我一人死换一人生!
马儿在催促下没命的奔跑,到了深夜十分才入了山。山路崎岖,箫离和陈江只能弃马走路,在陈江的领路下,七拐八绕才看到一处洞穴。
那洞穴一人多高,能同时容下两人并行,在外面看漆黑一片,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箫离刚刚走近,身体立即僵硬住,随即红了眼眶,不要命似的往里面跑去。
因为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嘶吼声,那是冷子夜毒发时控制不住的痛苦声!
她的丈夫,她的爱人,她的命!在这洞穴深处,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陈江红着眼眸低下了头,一滴泪滑落在手心,冷的他颤抖。
可在下一秒便警惕的环顾四周。
因为他看到地上有诸多血脚印!
陈江弯下身子,手指蘸了蘸上面的血迹,顺着血脚印看去,当下皱眉。
血还有些温热,而且过去的痕迹
是箫离身上的血!她的脚竟然一直在流血!这是怎么回事?是走山路的时候被利物划破了吗?可为什么是两个脚印血?两个脚同时被利物划破了吗?
陈江不再耽搁,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箫离原以为这是处不深的天然洞穴,真正跑到里面才发现几乎贯穿整个山体。
她越往里面跑,越能听到痛苦的咆哮声,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脚下的步子逐渐踉跄,直到膝盖一软,跪在了山石上。
箫离没有停留,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跑,一段山路她竟然摔倒了五次!
五次摔倒,五次爬起来,从膝盖往下都衣服都血迹斑斑,但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终于,她站到了冷子夜的面前,却震惊的愣在原地。
那个容貌俊美,五官立体,一举一动都散发邪魅气息的冷子夜!那个武功超强,霸道自我,惊才艳艳的冷子夜!
如今
他身体正常,不再宛若野兽,没有了獠牙!脚腕,手腕,腰间,甚至脖子里都捆着堪比脚腕粗的铁链!他周身浴血,连乌黑发丝都被血黏在一起!他听到脚步声,微微抬头,血液沾染下的脸皮包骨头,如同衰老了十岁!
箫离用手捂住了嘴巴,短短五日,他们才五天没有相见呀!
为何冷子夜会成为如今的模样?
这五日,他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承受了怎样的折磨?
冷子夜箫离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心脏堵的喘不上气,如同要窒息而亡!
冷子夜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人的脖颈,女子弱如蚊蚁的声音令他没听清具体的话,但他的目光也不受控制的落在女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