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遍体鳞伤的人就这样在雨里相互依偎着,alpha搀着他的oga,往已经到来的救护车走去。
离开的一瞬间,秦佑下意识看了看地面。只一眼,他的瞳孔就剧烈收缩起来。
“怎么了?”oga回头,秦佑突然的停顿让他有点不安。
秦佑摇摇头,朝他靠近一步,正好把他望向那边的视线挡住。他搂过连怿的腰,把oga往自己的方向带。医护人员已经从救护车上下来,手上拿着担架,正朝他们走来。
命运仿佛跟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可怕玩笑——在连怿刚刚坐过的那片地面上,有一滩小小的血渍。
------
他……又要经历一次失去?
医护人员很快抬着担架来到两人身边。秦佑配合他们,把oga扶到了病床上。
病床立刻被推上救护车,护士已经给准备好,动作迅速地给连怿挂上了鼻氧。
旁边另一个护士给上了心电监护仪,正在给oga测血压。
仪器上的指数上下浮动着,秦佑看不太懂,只觉得心和银白色的汞柱一起上下起伏,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血从连怿的下身缓缓渗出来,浸湿了绿色的病床床单。护士注意到,小声惊呼,又赶紧拿出个针头,刺破连怿的手背,给oga挂上了止血针。
“你是他的alpha?”秦佑点点头,护士注意到他手上的伤口,也过来给他做了个紧急处理。
秦佑点点头,不再说话。失血让他的头微微有点眩晕感,alpha靠在救护车的厢壁上休息,同时信息素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释放,力求全方位笼罩住情况危急的oga。
医护人员和开车的司机都贴着阻隔贴,不会被秦佑的信息素影响。整个车厢里,能够感知到信息素的,就只有他的oga。
oga被推进去抢救室才半个小时,秦佑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alpha在门外的等候区坐了一会儿,又实在坐不住了,转而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踱步。
“病人有信息素应激综合症?”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朝秦佑问道。“他的配对alpha呢?”
秦佑走近一步:“我就是。”
医生看了他一眼:“那你先去抽点信息素液吧,他现在情况不好,气味信息素效果不理想。”秦佑不敢耽搁,立刻抬步跟着护士去了。
针头刺进腺体,抽取信息素液的过程让他又重温了一次几年前的疼痛感。alpha却面无表情,好像丝毫没感觉到。现在他整颗心都牵挂着病房里躺着的那个人,对自己的疼痛反倒不在意起来。
快两个小时过去,急救室的指示灯终于熄灭。医生摘下口罩,几个穿无菌服的护士把连怿推出了抢救室。秦佑立刻走过去,询问医生oga的情况。
医生看了他一眼,回答道:“病人情况现在已经稳定,现在还比较虚弱,可以去看他了。”
看见alpha脸上的喜悦,医生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这个孩子,你们赶快做决定还要不要吧。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胎儿受到刺激,在母体里开始异常活跃。孕夫的生殖腔发育得不好,容易承受不住胎儿的异动。生殖腔现在还在流血,再晚一点,大人和小孩都会有危险。”
秦佑脸上的喜悦散得一干二净,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摄住,发布出任何声响,只能宛如行尸走肉般点了点头。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话。
秦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情绪稍微稳定了点,给秦母和连怿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接到秦佑电话,梁其方很快赶到现场。在警局处理好之后,他又来了医院,盛安跟在他后面。
“那人已经在局子里呆着了,现在就等你们过去录个口供。连怿怎么样了?”梁其方心里着急,看见秦佑,赶紧上前一步问道。
“还在抢救,医生让我们赶快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alpha把头埋在手掌里,露出些人前少有的茫然和无措来。
梁其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秦佑又抬起头来,目光直视他:“今天伤害连怿的人,就是一直跟踪他的那个粉丝。你们最近,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梁其方回想着,皱了皱眉道:“倒是没有。之前他还跟着连怿,跟了几次。被我们这次发了律师函警告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之前怎么说都说不通,这次一发律师函就老实了。”
再也没出现过了?那看来这个男人在他们身边潜伏了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华庭安保做得不错,非住户很难进入,除非有业主担保。
那么,究竟是谁在给他提供帮助呢?
秦佑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但又苦于没有证据,只好先把心里的猜测压下,进去看连怿的情况。
秦佑推门进去,连怿躺在病床上,两个人看了看彼此,都没说话。空荡的病房里,只有他们这一对病人和恋人,点滴下落的滴答声变得异常清楚。
oga抬头望着缓缓下落的液体,滴得很有规律,和旁边胎心监测仪上的紊乱数值形成鲜明对比。他脸色惨白着,只盯着输液瓶,目光却又仿佛并不在那上边,而是飘去了很远的地方。
alpha俯下身,上半身停在他上方,阻挡了连怿望向输液瓶的方向。视线被强迫阻断,oga回神,眼前是他的爱人,他的天,他的一切。
连怿再也控制不住,从到医院起就酸涩的眼眶此刻再也承受不了,啪嗒啪嗒落下泪来。这个孩子是他期待已久的,还没有感受几天得知他存在的喜悦,就要被夺走这份短暂的快乐,连怿怎么想也不能甘心。
秦佑的上身倾得更下,额头几乎要与oga的额头相贴。宽厚的掌心贴上连怿的小腹,那里温度比别的部位要高,alpha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微弱的东西在翻腾,是他们的孩子在痛苦地挣扎。
肚皮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电线。他们孩子的活动通过这些冷冰冰的电线和仪器,
“宝贝,不怕。”alpha吻了吻连怿的额头,额发已经全部汗湿了。“不要怕。”
这话说得很轻,也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
alpha伸手给连怿擦眼泪,越擦越多,最后手都是湿漉漉的。连怿吸了吸鼻子,冲他微笑。片刻后又把手伸过来,撒娇似的道:“冷。”
秦佑立刻把没受伤的手伸过去,输液太多,oga的手有点冰凉。两人的手交握了一会儿,突然alpha感到手上的力度加大,连怿咬住嘴唇,努力压抑喉间的声音,还是有几声痛呼飘了出来。
“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吧。”alpha看他这个样子,挣扎片刻,最后还是痛苦地开口。
连怿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秦佑不敢看他的眼神,盯着地板重复道:“我们不要了,以后也会有的。”
“我不同意。”oga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