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角度，秦佑能清楚看见oga头顶的发旋。他看了一会儿，莫名觉得可爱，嘴角弧度就没下去过。

连怿没看他，书房里只有指甲剪清脆的卡合声。

oga漫不经心地开口：“今天妈说孩子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话题太突然，秦佑没反应过来。他思索一下，还是遵从内心诚实地摇头，道：“我没想好。”

连怿观察着秦佑的神色：“你喜欢孩子吗？你会想要一个孩子吗？”

alpha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我……我可能给不了你一个孩子，如果，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找……”连怿说得很艰难，词从喉咙里挤出来，断断续续，仿佛一边说一边还要组织语言。

长期使用抑制剂导致了他的生殖能力退化。他自诩无所不能，所有秦佑想要做的事情，他都可以帮他去完成。

唯独在这件事上，他只能让他的alpha失望——

我真是一个坏oga。

连怿绝望地垂下脑袋。

秦佑半天没说话，突然手臂发力，把连怿抱上书桌。

桌子很宽大，容纳一个瘦弱的oga绰绰有余。

这样一来，连怿所在的高度就能俯视秦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alpha，目光里带点迷惑，但是又有着全然的信任。

秦佑抬头舔舐他柔软的唇瓣，声音全融进细密的吻里：“我是喜欢孩子。但我只想要我们的孩子，我跟你，秦佑和连怿。明白吗？”

“可是，我可能没办法——”

秦佑搂着他，含混地嘀咕：“那我更得好好努力。”

一番折腾下来，oga的体力所剩无几，只能由alpha抱上抱下。从浴室出来，他耳朵尖红得滴血，湿漉漉的头发搭在枕头上，脸埋在里面，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秦佑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夹着他的耳朵玩，语气温柔：“老婆，孩子不仅仅是一种血脉的继承，还应该是一种爱的延续。如果这个孩子的父亲不是你，我不会爱他，更不会要他。”

他知道oga并没有完全放下心结，一次的温存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所以他选择把自己的想法掰开揉碎，一字一句讲给他听。

他知道，他会懂。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比任何人都要更重要，即使是我们的孩子，懂吗？”

“所以不要委屈你自己，更不要说这些口是心非的话。”

“我没有——”连怿下意识反驳。

秦佑亲亲他的鼻子：“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说孩子的事情的时候，表情都快要哭出来。”

他一字一句地继续：“我和你结婚了，我爱你。我们的孩子的父亲也只会是我和你。如果我和别人有了孩子，那是对你，对我们婚姻的不忠诚。”

“所以别再提那种建议了，好吗？你这样，真的显得我很坏。”秦佑苦笑。

连怿表情有点慌张，急忙解释。他以为秦佑想要一个孩子，而他——他太想要秦佑了。

所以即使这些建议完全与他的原则背道而驰，也只能违心地提出。如果alpha真的开口答应，他大概真的会为他找来。

连怿不知道那时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

书房被折腾得一片狼藉，根本不能看。腿软的oga下去不了，秦佑饱餐一顿，又和老婆坦诚相对，心情大好，走回去替连怿收拾。

不过他还记得先低头询问连怿的工作习惯，例如东西都应该放在哪里。

连怿困得不行，只想秦佑快去快回抱着他睡觉，于是只让他把歌词都捡起来收好就行。

秦佑走到书房，把散落在地的a4纸捡起来，再按上面标注的日期摆放好。

oga很喜欢手写歌词，白纸黑字，是字如其人的漂亮。

他拿起桌上的一张歌词，忽然看到底下藏着些东西，秦佑看清是什么，手上一顿。

一堆照片，上面全部都是同一个人。

秦佑拿起一张仔细看。

照片上是个年轻的男人，戴副黑框眼睛，眼睛狭长，下方有颗泪痣。他下巴冲照相机微抬，整个人散发着傲气。

秦佑却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说不出的奇怪和矛盾——这人表面上高傲，但秦佑有种直觉，他骨子里应该自卑得很。

alpha目光在书房里环绕，又注意到废纸篓里似乎也是相纸。

他钻进书桌下面，把废纸篓扯过来，手在里面翻搅。

大半个废纸篓里堆满撕碎的相片，脸已经被完全涂黑，看背景和桌面上的似乎是同一套。

秦佑盯着这些相片看，脑子里忽然有了个极其荒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