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带你过来。”说完这句话，boss将电话挂断了。

有人正在靠近，脚步声几不可闻。野上弥生子屏住呼吸，有些不安地攥紧了手机。

冰凉的指尖摸到她的手背，激得她全身泛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那只手掰开她的，拿走了手心里的手机。

野上弥生子保持着虚握的手型，手心里的汗被冷空气带走。

她的两只手被一左一右同时牵住，那是两只非常瘦小的手。但若说是小孩子的，又过于粗糙坚硬了。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牵她左手的人突然出声：“向上的台阶，三十级。”

真的是孩子，声音稚嫩，语调平淡。

又七弯八拐地走了一会儿，两个孩子松开了手。

野上弥生子觉得胳膊有点酸，按了按肩膀。

“蹲下来。”右手边是个女孩，声音很软，语气强硬。

恐怕都不是一般的孩子。

眼睛上的束缚一松，因为习惯了在黑暗中也能看清。

野上弥生子蹲着刚好与两个孩子平视，他们像恐怖片里阴沉的鬼娃娃。

男孩指了指面前的大门，示意她进去。

野上弥生子看上去有些局促，整理了下仪表，伸手推开那扇门。

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

大厅相当空旷。

天花板上是两排黄铜吊灯，灯光并不刺眼。吊顶以鎏金雕刻装饰，实木复合地板上铺着精美的编织地毯。左右各一排翡翠柱子，每两根柱子间挂着一幅画像。

boss就坐在房间另一端。

不是邮件，不是电话，不是电子屏幕，是活生生的人。

连面具都没戴，意外地坦坦荡荡起来了。

野上弥生子深呼吸，踏着地毯一步一步走向他。

“阿斯蒂。”

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黑色的头发齐肩长度，猩红色的眼睛深不见底。他颇为随意地坐在正中的深红色沙发上，西装压出褶皱。

“boss。”

野上弥生子停在两米外，单膝跪地，表示效忠和臣服。

“我们之间就不需要这些虚礼了吧？葵酱。”boss端着酒杯离开座位，走到野上弥生子跟前弯下腰托起了她的下巴。

野上弥生子被迫与他对视。红色的眼睛像是一池鲜血，池底是累累的尸骨。

“最近和朗姆玩得很开心？”

“……当年的事被查到了。”

“是吗？”boss收回手，有些冷酷地说，“起来吧。”

“是。”

“老了不中用了，手倒是越伸越长。”

“我的身世被朗姆知道了，没有关系吗？”

“提问。”boss伸出一根手指，纤细修长，白色手套一尘不染。

“是。”

“如果一个人的存在对你来说是很大的威胁，葵酱会怎么做呢？”他恢复笑脸，阴晴不定像六月难以捉摸的天气。

“会杀掉。”

“朗姆也想，但是他不敢。知道为什么吗？”

野上弥生子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