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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百年一别,身侧那娇软乖顺的龙,终究还是成了与众魔不共戴天的九天仙,这命数可真是捉弄人。

骆清拱手站立,等着渚幽答话,可渚幽仍旧未回神。

渚幽在想,自那日纷争后,魔域散落在下界的探子皆被天兵绞杀,她想要得知天上的消息更是难上加难,又哪知道自己养过的龙究竟有没有长歪。

百年啊,那龙不过短短十数日都能长长一截,百年过去得变成什么模样,怕是十来个三足大锅都炖不下了。

她确实是觉得有些可惜的,那龙曾说要将角给她,可惜她走前忘了要,如今连个念想也没留。

骆清见这魔走了神,也不知她是在想什么。他自然不信什么凡间有意思的鬼话,皱着眉又重复道:“还盼大人共商讨回魔域之事。”

渚幽当真不想和他们一道,不过说来,如今魔主二魂还在她的手上,这几个魔求她回去主持局面也无可非议。况且悬荆这一走,魔域还真连半个天界都斗不过了。

百年里,这些个魔可没少求她将魔主两魂交出来,可她硬是不肯给,反正这些魔要抢也抢不走,抢不走,那便只能求了。

且渚幽又不是容易心软的,就算这骆清再卑躬屈膝,也没能将那法晶讨回去。

渚幽不以为意,压根没将骆清这话放在心上,只意味深长道:“你求我共商讨回魔域之事,还不如问问我,如何快些寻到魔主余下一魂。”

她眼一抬,漫不经心的朝骆清斜去一眼,“你若真想同天界争个高下,还不如早点儿将魔主唤醒,以如今魔族的能力,想夺回魔域实属白日做梦。”

骆清皱紧了眉,交握着拱于身前的手蓦地攥紧。

“什么夺魔域夺上禧城的,此等事不如交予魔主来做,还更容易办到些。”渚幽忍不住提点了他一句。

“可如今尚还找不到魔主余下一魂。”骆清皱眉道。

“天界有样器物倒是可以将其寻回。”渚幽手一翻,一卷痕迹斑驳的古籍顿时出现在她掌心之上。

那古籍已然泛黄,只剩下些许残页,还似被虫蛀一般,余下的书页上能见到数个破洞。

古籍被灵力一拂,径自展开,哗啦一声翻了一页。

“天界的器物……不知是何物?”骆清连忙问。

渚幽手指一动,指尖正巧抵在了一行字上,一边道:“浊鉴。”

骆清自然未听说过这器物,但到底还是天界的东西,即便他修为奇高,又如何能取物后全身而退?

他错愕道:“可这又如何取得到?”

渚幽轻嗤了一声,确实如他所言,天界的东西并不好拿,尤其如今悬荆不在,可用之魔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她并不知悬荆去了何处,二主也不知晓,只知这魔忽地没了踪影,百年来也未见露面,大抵是……

在百年前那一场纷争中身陨了。

着实可惜,这么一柄剑,连新主都未寻到,就这么泯灭于世。

“大人可还有别的主意。”骆清垂眸看向渚幽手中那打开的书卷,只扫了一眼,又极有自知之明地抬了头。

此时雅间外有文人墨客走过,那些人路经时探头看了一眼,似是对里边的人有些好奇。

可还未看清,那薄竹门猝然关紧,似是忽地起了风,将这竹门给撞了一下。

屋里渚幽将手中的古籍搁在了桌上,揶揄道:“你们又想将魔主唤醒,又不愿涉险,也不知心里究竟有没有魔主。”

“可这浊鉴……”骆清心下踟蹰,只好垂目朝那古籍望去。

细看之后,瞳仁骤缩。

“浊鉴乃是三圣物之一,天界定会将其严加看护,我等又怎取得出来。”骆清连忙道。

这古籍上说,浊鉴乃是一面铜镜,此物单名一个“浊”字,能窥见千百年前之事,亦能穿过这面镜回到千百年前,找到丢失之物。

但有所得便会有所失,只是古籍中未曾记载,入镜取物的后果会是什么。

“大人……”骆清皱眉。

“只有这一个法子,莫要再问了。”渚幽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便觉得口干舌燥的,眼一敛便将茶盏端了起来,抿了一口已被春风吹凉的茶。

冷茶入腹,似从心口穿过,心尖上的那一滴寒凉的血似被触动了一般,在心头游串着。

“如今百年过去,天界定又寻到了别的降魔法子,留给你我的时日已然不多,第二主还是早做打算为好。”渚幽好声好气劝他。

骆清此番又劝不动这位出手,只好转身走了。

等骆二主走远后,渚幽腰板一塌,又跟没力气一般倚在了窗栏上。

撼竹方才一直在听,未敢插话,此时才问道:“尊主,当真只能用浊鉴来找魔主余下的那一魂了吗。”

“别无他法。”渚幽将双臂环于胸前,垂眸看向底下来往听书的人,“三界这般大,要找那一魂如同大海捞针,总不能将海水抽干了去找。”

“可那浊鉴如何取得到啊。”撼竹心焦,“第二主若能有如此本事,也……”

她顿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也用不着来求尊主出手了。”

她自然是不想渚幽犯险的,她跟着渚幽躲躲藏藏了百年,这百年间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连睡都睡不安心,还时时怕背后忽然杀出几个天界的仙来。

这凡间的灵气又不大充裕,她这百年里可是丁点长进也没有,可渚幽不知怎的不但旧伤全愈,还突破了修为,境界变得更是深而莫测。

撼竹未见过魔主,但料想魔主若是在世,自家尊主兴许是能同他较量一番的,她思及自己未见长进,更是觉得羞愧了。

她眼眸转了又转,暗暗朝渚幽那双好看的眼睨了过去,心中清楚虽然渚幽境界又得以突破,可眼底那被压制的毒雾似又有泛滥之势,现下毒雾虽是未再遮目,可这般下去,怕是又要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