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侧开身让他们进来,相比较楼道里面较为昏暗以及污乱的环境,房间里面可以说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暖意。
房间比想象中的还要整洁,家具多少都有些年代感,所有的东西都带着一些陌生感。
齐俞禧自认为自己是稳重那一派,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是却对这个屋子里面摆放的小玩意,不满好奇之意。
忍不住拿起放在大电视机上的汽车,在手上把玩着。
程念可端着热茶从厨房里面出来便看到这个画面,笑道:“这个是奶奶儿子小时候最爱的玩具,保存的特别好,以前特别火不过现在应该已经买不到了。”
柜子里面摆放着形形色色80年代初火爆的玩具。
相比较现在科技发达的年代,那时候的快乐真的很简单,邻居来往串门的很频繁,甚至周六末还凑一桌吃饭的。
现在基本住的是单元,邻里之间最多只是点头之间,关上门谁也不搭理谁,娱乐项目多了,但是缺少了一丝人情味。
“确实挺有意义的。”说完将手中的四驱车放回原来的地方:“奶奶就一个人住么?”
环顾整个屋子,并没有看到有第二个人生活的迹象,就连阳台上悬挂的衣物也只有一个人的。
程念可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鬼鬼祟祟的朝厨房方向看了一眼,老人家依旧狗搂着背,依旧忙活手上的工作将精致的糕点摆放在盘子上面,将齐俞禧拉到角落解释道:“奶奶儿子因为工作原因一直在海外居住,工作繁忙再加上回来的次数很少,每个月就按时寄钱给老人家当生活费。”
男人点点头,了然于心。
偌大的玻璃外是阳台,外面的阳光可以很好的照亮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离市区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住在这片区域的基本都是老年人,齐俞禧站在客厅中间的地方,可以看到距离这里不小段距离的高楼大厦。
“来,试试奶奶做的糕点,味道可比外面的老福记味道还要好吃。”
盘中摆放着几块精美的小糕点,程念可直接拿起一口递给齐俞禧道:“奶奶做的糕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甜而不腻,口感粉糯很好吃的!”
齐俞禧并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奈何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然后试了一口。
发现确实跟外面卖的糕点不一样,没有想象中那种过于憨甜的糖精味,只有淡淡的桂花清香,真的跟程念可说的一样,甜而不腻。
糕点中心加了桂花酱,应该是老奶奶自己熬制的,味道很纯正,口感也确实不错,忍不住将剩下的也都放入口中。
“我推荐的没错吧,奶奶可是我见过最心灵手巧的人,我学了好久连奶奶的皮毛都没学会。”
“你这丫头都快把奶奶夸成神了,你心都放在工作上面,你要是把放在工作上的心思多拿点在手艺上,还怕学不会么?我倒是怕到时候学到连奶奶我都没有什么可以交给你的了。”
老人家看着程念可的目光倒是看自家孙女一样疼惜,连齐俞禧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种简单温馨的亲戚,让他这个生性冷淡的人也忍不住心神向往。
但是出生世家,打从一出手,身上背负的东西总比其他人还要多,活在深宅大院里面过得虽然锦衣玉食,但是却过得很是艰苦。
很多东西都不能自己做主,就连婚姻也要听家里面的话,找个门当户对的,并且还要有利于家族企业的贤内助
亲情,这种东西,说虚无缥缈但有时候却像一把实质性的镰刀,没看到其他人温馨的一幕,心脏都会被那种炙热的感觉,一下下的戳痛着。
在家族里面,亲情这种东西,是最最没有价值的东西,除了利益依旧还是利益。
并不是每个老人都跟眼前这位一样和蔼……
甩开脑中混杂的思绪,齐俞禧重新恢复以往淡漠的神色。
“奶奶,你说要送给最重要的人送什么比较能够表达自己呢?”
“万物皆由心开始,没有什么比得上亲自动手做一件礼物来的更有意义更能够表达自己的爱意的了。”
“自己动手?”齐俞禧抬眸认真的看着老人家。
他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下过什么心思,每次去买生日礼物,却发现最后买的基本都是翡翠玉石这些她喜欢的。
价格虽然贵,但是对方并不缺这些东西,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意义。
直到老人家说了这一句,直接点醒了对方。
老奶奶起身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间内,朝齐俞禧招招手,让他过去。
房门推开,便可以看到房间里面的大概布置。
房间不大,只有二三十平的空间大小,门一打开可以看到嘴角的两个橱窗上面摆放着很多的工艺品,都是些陶瓷银器,花纹古典复杂,别有一番韵味。
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原木桌,上面东西就比较杂乱,都是些手工雕刻的工具,大大小小,琳琅满目摆满了一整桌,上面摆放着一个未完成的艺术品。
“有点乱,不要嫌弃哈。”
“不会。”齐俞禧连连摆头,然后指着橱窗里面摆放的艺术品问道:“这些都是您自己做的?”
“哦……那个啊,是我去世的老伴做的,我还是喜欢做银饰。”老人看了眼橱窗上的陶艺品道。
“奶奶去世的老伴曾经是陶艺协会的老教授。”程念可凑近对方在耳边低声给他解释着。
齐俞禧焕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并没有热衷于收藏陶艺术品,但是从小在家族里面耳濡目染下,多少对这些工艺品能够品出其价值。
橱窗上摆放的大多都是彩绘陶艺品,做工精美色彩艳丽分明,特别是摆在正中间比脸盆还要大的陶瓷盘,更是采用了撞色的色彩绘制在盘子上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齐俞禧凑近一看才发现,那些颜色不是简单的涂抹上去的,而是用细如毫毛的笔尖,一根根绘制成型的,根根分明,甚至能够看到白瓷的底色,让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