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紧紧握在手上，特别用力，眸中恨意凝聚，脑海里猛然却浮现宋池死去的画面。

贾大爷匆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解，他弯腰行礼：“夫人，烦请转告大人，京都来了信史。”

陆染被吓着，慌乱地折扇放回原处，手心再摊开，被折扇压出的痕迹清晰地出现在手心。

宋池听着动静，眼皮缓缓掀开，入目的是陆染娇柔的身子，他再次闭上眼，那是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安心。

倏尔才是起身整理衣冠，往外走时顺手拿上圆桌的折扇，眉头瞬间又紧紧蹙着。

宋池没言语，视线从她身上轻轻带过，随着贾大爷往外走去。

信史喝过水后，坐在堂前吃着干粮。

他们长期在外奔波，肠胃早已不习惯正常人的饭菜，就算吃着肉，也都是干的嚼着。

见着宋池前来，起身打上招呼：“大人，信件文书等我已放置柜台，烦请大人派给各部属。”

宋池轻轻点头，踱步到柜台而去。

信史在一旁与贾大爷闲聊：“我来时路上，在开元府前的北独山看到有人撒网抓鹰，你说可笑不可笑。”

宋池好看的手轻轻翻着柜台上的信件，耳边却仔细听着信史的与贾大爷的谈话。

贾大爷笑着应和：“那人可不是傻？这鹰飞高空，如何撒网能抓着。”

信史只是呵呵笑着，视线朝宋池看过去，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

信史意会地将手上的干粮塞嘴里，再大大灌下一碗水：“你们驿站外送的书信就柜台那些吗？没有我可得继续赶路了。”

宋池抬眸望着他准备走出驿站，轻声开口道：“鹰若是贪得无厌下地觅食，适时收网便可将其擒获。”

贾大爷送走信史，回头还是觉得莫名其妙：“大人真觉得撒网能抓鹰？”

宋池只是笑而不语，不仅能抓鹰，那些乌合之众也都将一网打尽。

手中的信件递给贾大爷：“这里有开元府马大人跟康王爷的朝廷文书，你给送去。”

若他没猜错，这两封文书估计是皇上对各地将王削弱兵权的告知书。

贾大爷回内院去跟甄大娘打招呼，堂前唯有宋池一个人留下，他垂眸细细端详着手中的折扇。

折扇被陆染动过，扇骨有她的味道，那是沐浴过的香气。

兴许她只是好奇拿着玩玩，宋池试图说服自己。

可他比谁都清楚，陆染知道这把折扇的危险，她不可能轻易拿来玩，可若是随手挪开，扇骨不可能会有她的香气弥留这般久。

所以这把折扇定是有留在她手中许久。

贾大爷再回到堂前，看着宋池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折扇，觉得有趣，随口道：“也就把扇子，能这般好玩？我方才进屋去找您，也见夫人拿着玩。”

“你见着夫人拿着折扇在玩？”宋池视线看向贾大爷，轩眉蹙起。

“是啊，就这么对着大人举着发呆。”贾大爷也好奇陆染是在做什么，想想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不好过问，拿着文书便就出门了。

宋池深邃冷眸蓦然眯起，薄唇微抿成一条直线。

再回寝屋，陆染躺下了，背对着他躺着，小小的身板缩成一团。

她没睡，睁着眼盯着眼前承尘上的彩蝶，耳边细细听着宋池进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