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就该在把宋池从河里捞起来后就撇下他一走了之,若是没有那些随口的诺言,便也就没有这生生世世的痛苦了吧。
陆染回府后洗漱更衣,姜汤喝了几碗,躲在被窝里依然嚷嚷叫着冷。
央红把大夫叫来,开了药,连夜给她灌下去满满一碗药汤,才是见她睡的踏实些许。
赶早的到伙房让秦妈妈给陆染熬些她爱吃的鸡丝粥,却是见那银霞杵在门外就是不让她进去:“听说你家那主子病倒了啊?”她讪笑着:“这时候苦肉计怕是也不顶用吧。”
央红担心陆染,不想与她在这费口舌,绕过她想闯进去,银霞手臂张开死活不让:
“屋里头给金柳姑娘熬粥呢,她现在是宋府的大功臣,保不准有的人心黑,这吃的喝的我都得盯着,在秦妈妈把她的早饭没弄好前,谁也进去,特别是你。”
央红瞪着她,想骂也先得忍着。
“你主子扇我脸上那俩耳光,我可还记着呢,真想进去啊?让我十倍奉还,我再考虑让不让你进。”
央红攥着拳头,尽量忍下火气:“银霞,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欺人太甚了。”
冬云正好去库房,听着吵闹声赶紧过来将人央红给拦着,好说歹说给拽到别院去:“我那屋有灶台,有些猪骨,和菜,你去看着给少夫人熬些吃的。”
她跟周青杭一起吃,倒是没人敢亏待,虽然屋子小些,但是应有尽有。
“少夫人等着东西吃呢,你与那银霞较个什么劲。”
央红只觉得那一个委屈,眼泪在框里打转,就当初宋池住偏院,不被整个宋府待见时,她与陆染都不曾受这气,如今倒好,人宋大人飞黄腾达了,夫人反而是连口粥都喝不上。
雪停了,宋府院内处处银装素裹。
央红在冬云屋里熬粥,院外听着有人在喊:“大人回来了。”
锅里熬着粥,央红走不开,出来就听府上的丫鬟说宋池到东院去了。
陆染屋里没人,宋池推门进去时静悄悄的,香炉的烟气袅袅,屋内燃着好闻的檀香。
他撩开珠帘,床上躺着个人,背着他躺着,是陆染,躺着不愿搭理他的陆染。
“我今日要前往北阳关应战。”宋池先开口,修长的身姿立在龙门架前更衣。
未听陆染回话,心头燃起阵阵怒意:“我若能平安归来定与你和离,我若是战死沙场,你也将与我宋池毫无瓜葛。”
陆染听不见,她似乎是醒着,又似乎在梦中,混混沌沌一整夜,好几回曾以为自己死了。
宋池拂袖离去,在院门那被拎着食盒的央红撞着,食盒打翻在地,温热的米粥撒在雪白的雪堆上。
央红顾不上赔不是,想把那没撒的米粥给端起,宋池靴子踏过去,连带着碗都踩进雪堆里。
“是你主子教的你目中无人?”
央红跪在雪地里不说话,连赔不是都不情愿,大不了就是被宋池一脚碾死在这雪堆里。
宋池冷冷瞥她,大步走出东院。
好不容易熬起来的粥都跟雪混成一起,央红去屋里看陆染没醒,赶着又去外头再买些食材回来,她保不准陆染醒来想吃什么,便把她以往爱吃的都买了。
回宋府时,街上特热闹,正阳街都被衙差拦着不让通行,人群中只听得都在议论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