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转身回了屋,坐在铜镜边梳着墨发,嘴边便继续说着:“你也不必去征询大少爷的意思了,反正府内的事情他也一向不管不顾的。”
埋怨的语气听着像个小媳妇般。
秦妈妈心想着也是,以后这别院有女主人了,自然是听从女主人的,而且开菜园子是极好的,反正种在别院内无伤大雅,不会有人阻止的。
再加上宋秉谦与朱秀海都回老家去祭祖了,这几日没人盯着买东西在正是好。
“老奴知晓了,明儿一早便去把少夫人需要的东西置办了。”
秦妈妈应着,转身要出门,陆染又给她喊下了。
拿着纸笔在纸上草草地写着什么,抬头递给了秦妈妈:“明儿路过药房顺便是买这几味药材回来。”
秦妈妈不怎么识字,拿着方子也不多问,本想拿去给宋池过目,他已熄灯歇下了。
次日秦妈妈一早出门采办的时候便把陆染吩咐的都买回了。
宋池出了门,别院就她们仨,早饭吃了挽着袖子就开始忙活起来。
央红是八岁卖进的陆府,对于农活她不生疏。秦妈妈本是农妇出身,后面才当的奶娘所以更是不在话下。
两人把活都揽了,陆染无所事事,想起了以前在翟甫村学到那些捕鱼的土方法。
她砍来了大根竹子,裁了几节后通了空心,又在河边挖了个水池,竹筒的一头放入水里,较高的另一头朝着水池,这样水不会顺着竹筒流入水池里。
摆布好后用泥土把竹筒加固,在边上又插上了一些竹叶杂草,一个捕鱼陷阱也算好了。
三个人忙碌了一整日,晚饭哪怕只吃着面疙瘩汤也是无比香甜。
秦妈妈剩余的银子买了小块五花肉,做好的红烧肉全端陆染桌上来,小小一碟子也就五六块。
陆染拿着筷子全都分三人碗里:“大少爷不在的好处就是好吃的不必分给他,不过他在离鸢楼大鱼大肉的也不稀罕我们这些残羹剩饭。”
她是女主人,说主子秦妈妈跟央红哪好插话,都埋着头吃晚饭。
饭后洗刷完毕央红已经开始呵欠连连了。
一整日不停地动着筋骨,秦妈妈说实话也是累的浑身酸痛,把陆染吩咐熬好的药汤端到了她跟前,轻声道:“少夫人回屋里歇着吧,不必候着大少爷了,他以往都是过了戌时才回来的。”
便是太晚,所以宋池都不让她等着。
“我没等他,只是现在还没睡意。”
不等他又为何在他屋里坐着。
秦妈妈看穿也不点破,心里倒是倍感欣慰,有个人给你留盏灯那才是一个家。
宋池回府时依然酒气熏天,进了别院瞧着他屋里亮着灯以为是秦妈妈,刚是夸进屋门便道:“不是让你以后别守着…”
视线落在了陆染的身上,话也就停住了。
她小小的身板趴在圆桌上,一头墨发披散着,睡的特别安静,鼻翼一张一合,那软软白白的脸人畜无害。
宋池眼眸微眯,想起了他去年寒冬与江元九去北漠山时见到过的白狐,也是长着一双乌黑的眼眸,眼型弯弯,身子雪白娇小惹人喜爱,忍谁看了都会被它所迷惑。
眼前的陆染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