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的眼睛半睁不开的,隐约是察觉到了屋里进了个人影,也没当回事,小脑袋摇摇晃晃的,似乎快要睡过去,突然挺着身子又醒了过来。
宋池不言语,负手立于床沿就这般看着她。
他身上好闻的沉香味慢慢钻进陆染的鼻腔,她撩起眼皮,懒懒看了宋池一眼:“有事吗?”
推开他下了床,双脚趿着绣鞋走至小方桌那倒水喝,咕噜噜的,水沿着嘴角往外漏,一点都没姑娘家的样子,回头又看了宋池一眼。
“我要更衣,你确定不出去?”
宋池不做理会,视线看了一眼跟前的圆凳,撩袍坐了下来:“你昨天夜里说等夫人回来了,你便去告诉她你身体已康复?”
朱秀海愿意将她娶进门就是因为她命不久矣,好不易是装病骗过来朱秀海,她竟想着到朱秀海那说实情?
“你是长着个驴耳朵吗?我在屋里头跟央红说的话你都听见。”
宋池暗自诽腹:“明明是你故意说于我听的。”
他不说话等着陆染自己回答,她不就是想让他主动来开口问这事。
央红打了水进来,陆染起身去梳洗,故意是让宋池一直等着。
坐回铜镜那,瞧瞧看了宋池一眼,脸色俊冷,已经是在极度忍耐了。
陆染示意央红先出去,起身站了起来,踱步朝宋池过去,越来越近:“我会告诉夫人,是方大夫那几味药治好了我。”她绕着宋池一圈,走至他的身后,弯腰在他耳边讨好道:“方大夫那,你会帮我的对吧。”
她贴的很近,身上有淡淡味道,是属于女子家的香而不俗。
宋池笑了,笑意没有一丝温度:“方大夫是朱秀海的人。”
“我自然知道,可你会有办法成为你的人。”
这恭维的语气宋池觉得有趣,转过头看着她白净无害的小脸:“哦,何以见得?”
陆染没明说,敷衍地答道:“预感。”
她也是在那天喝了宋池让秦妈妈熬的那碗药汤后才恍然想起他前世会医术之事。
医术这种深学问的东西定不能是自学成才。
同样身为医者的方大夫,她坚信宋池自有办法。
宋池明白陆染的计划,让他处理了方大夫,届时她在朱秀海面说是那方大夫治好的她,朱秀海就算怀疑也找不到人对峙了。
“可就算朱秀海那相信是方大夫治好了你,她也一样有法子让你再病回去。”
陆染笑的得意:“我不会,昨儿登门的贵人自会救我。”
昨儿登门的贵人?宋池不解,秦妈妈并未与他说过昨儿府上来了什么人。
宋池想开口问,看着陆染走至床沿更衣,他只能起身出去,把准备出门采办的秦妈妈喊住了:“昨儿府里来了何人?”
“秦小姐来了,不过老奴以大少爷您回乡祭祖将她骗走了。”秦妈妈如实回答。
知道宋池不待见秦玉雪,所以她来过的事就没跟他提。
“少夫人见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