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到了？”

苏燃过去拍他，却看他脸通红，陆鸣低着头钻进苏燃怀里，“对不起。”

“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不过是呛到了。”

半晌陆鸣都没说话，苏燃意识到什么，张张嘴，陆鸣把脸埋在苏燃手心，“我在国外那几年一次和人火并，流弹伤了胃部，吃不了辣的了。”

他没敢抬头，声音很淡，苏燃的心一晃，流弹，阿生是那般温柔的人，以前从不和人吵架的，苏燃心酸，像是被揭破了彼此掩饰的过去，“以后，以后我也不吃辣的了，好吗？”

陆鸣抬头看她，可就在这时，陆鸣的手机又响了，他看着来电似乎很不悦，又站起来去房间接。

苏燃吃完了想抽个烟，找了半天火没找到，就想进书房问问他，可走到门口，就听里面，“这些事不要总来问我，你要能做事就做，做不了就滚。”

声音冷而陌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听他开口，“我陆鸣说到做到，告诉海外那边最好给我收着点，否则别管我对他的宝贝女儿出手，想要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叫他记住了。”

苏燃手里茶杯落地，发出极大声响，惊动了书房的人，她逃也似的，想往厨房走，门就打开了，苏燃神色慌张，陆鸣看到她那一瞬，“苏燃。”

“我，我想问问有没有打火机，如果没有。”

“厨房柜子里。”

苏燃匆忙往厨房走，陆鸣一把抱住她，“你对我失望了是不是，我不是你心中的阿生了，对不对。”

陆鸣突然慌了，死死抱住苏燃，后者却反而平静下来了，摸着陆鸣手臂上的伤疤，“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

“为了走回你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干，苏燃，命运不该把你我分开，你知道我最后悔是什么吗，最后悔就是以前总和你吵架，后悔葛月的事没有好好和你说清楚，苏燃，我没有出轨，我没有不要你了，是那天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葛月和我说过了，阿生，我原谅你了，真的。我原谅你了。”

她回头看着这个男人泣不成声，突然心疼，苏燃你还想如何呢，即便命运如此残忍，即便他满身凌厉，满身罪孽，可苏燃还是奢求一份梦境般的温暖，即便这份幸福里掺杂着对陆劲中的愧疚，可她不敢去想那些可能，她只想和阿生在一起，哪怕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也好啊。

苏燃伏在他膝头去看他那条腿，其实从陆家老宅就看出来了，虽然他走路正常，可熟悉他如苏燃，怎么可能看不出他走路的时候故意放慢了。

他阻止着苏燃的手，可苏燃倔强的挽起他裤脚，一下捂住了嘴，只见左腿下，竟然是假肢，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眼泪刷的下来。

陈铭生自嘲般的笑笑，“摔下山崖的时候腿摔坏了，一开始定了钢钉，可惜我昏迷太久，那条腿最终坏死截肢了，一开始我也接受不了，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苏燃颤抖着手去摸他膝盖连接处，即便已经熟练，可断裂处被下面的假肢磨得发红，要经过多少苦多少汗才能运用假肢像自己的腿一样自如。苏燃的心在痛。

“苏燃，你还会爱我吗，我已经不是那个陈铭生了，我现在是陆鸣，一个一身残破，只剩下干枯躯壳毫无灵魂的陆鸣。”

苏燃摇着头伏在他膝上，“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那个疼我爱我的陈铭生，阿生。”

“能再叫一次这个名字吗？”

陆鸣闭上眼睛。

“阿生。”

“阿生。”

“阿生。”

苏燃不知道是怎么哭着睡着的，只知道睡梦中有人温柔的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记忆混乱和这一个月的纷纷扰扰，苏燃瘦了很多，锁骨下方的肋骨根根分明，抱起来都觉骨头硌得慌，陆鸣在她睡梦中想吻她，可不知道苏燃是睡糊涂了还是做梦了，皱眉抗拒着，“别闹劲中。”

这一声，让陆鸣一下清醒过来，仿佛美梦被戳破，夜晚房间冰凉，他盯着床上的女人，直觉刺骨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