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振远那天去美人湖里洗澡,一边在水里畅游,一边想着刚才那个他哥哥要成为武皇的美梦,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一分心,脚底像是被水草缠住了一样,身体不住地往水底沉。
不一会,他就置身一片漆黑之中,渐渐地无法呼吸,就在乔振远睁大眼睛拼命挣扎的时候,身边的水像被一架巨大的涡轮机转动,他的身体感受到漩涡里一股强大的磁场吸力,他很快被卷了进去,瞬间像被黑洞吞噬了一样。但黑洞里却是一片金碧辉煌,黄金白银,珍珠玛瑙,白璧钻石……无数的奇珍异宝闪闪发出耀眼的冷光,仿若天堂一般。
这黑森林也是神奇,乔振远的身体在黑洞里不停地高速螺旋式转动,体内仿佛形成了一股超级高压,强烈的电流感穿身而过,他神经系统细胞的基因被重新编码了一样,记忆像被筛子过滤了一遍,大脑疼痛异常,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振远才浮出水面,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他环顾四周,隔着湖水听见鸣鸟在森林里歌唱,湖面清澈如镜,水上凉爽的空气稀薄暗淡,波光倒映着山林,仿若一幅绝美的山水画,使人心旷神怡,仿佛到了另一个国度。
乔振远躺在如镜的水面上歇气,身体像一块漂浮的木头。突然,砰的一声,他的脑袋和什么撞在了一起。他转身一看,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年的脑袋。两人都像见鬼了一样大叫。原来,两人在水中的影像几乎一模一样,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甚至肩膀上的红毛痣和体型,都有八九分相似,唯一的区别便是乔振远胸前挂着母亲留给他的那块翡翠玉坠。
“你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少年一脸惊讶地问。
“你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乔振远重复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大脑里关于自己过去的记忆被格式化了一样,只残留了一些很模糊很模糊的影子,他再仔细一想,竟然出现的是几只追逐野猪的野狼和一只拼命咬自己腿的麝香鼠。
“我叫乔振远,我来这里洗澡,你是谁?”那少年回答。
“乔振远。”乔振远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你叫乔振远?那我是谁?”那少年莫名惊诧,望着乔振远。乔振远两眼目光呆滞,陷入了沉思,他努力回想自己的过去,却发现只是徒劳。
“你胸口上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挺漂亮的,拿给我看看。”那少年游了过来,看乔振远神情恍惚,便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扯下翡翠玉坠。
“快把东西还给我!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乔振远想去抢回那块玉坠。两人拉扯中,都沉到了水底。
乔振远本能地一拳打在那少年的胸口上,那少年嘴边的水里冒出许多气泡,终于松了手,玉坠缓缓掉进湖底。
乔振远赶忙潜水去捞,试了好几次,总算捞了起来,但玉坠上红线却不见了。
乔振远捞起翡翠玉坠,刚游上岸,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就朝他跑了过来。只见她一身素衣,双颊绯红,稚气未脱,紫色的山花插在头上,身材小巧玲珑,甚是可爱,快乐的神情仿若山间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小少爷,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被二夫人发现又要责罚我了。”她笑起来的酒窝很甜美,言语温柔多情,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乔振远觉得她很像心中的一位女孩,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小少爷,什么少爷?”乔振远很意外,愣了一会,这才想起水中那个自称乔振远的少年,他转头望去,水面上波纹不兴,一片风平浪静,恍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湖水虽然清澈,但也很幽深,里面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乔振远心中大惊,“糟糕,我不会把那少年给打死了吧,刚才那拳并没有用全力呀。他会不会是被湖底的水草缠住了脚呀?”
“小少爷,你怎么想到要带我到这来玩呀,这里虽风景如画,但也荒芜人烟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那少女走到乔振远的身边。
“这里的风景是不错,我来洗个澡。”乔振远言语混乱,心里发虚,“怎么办,自己竟然杀人了,虽然只是无意的。”“我到底是谁??”为了这个问题,乔振远心乱如麻,头疼欲裂。
“小少爷,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免得着凉了。”那少女看着乔振远,害羞地转过头。
“啊……”乔振远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捂住关键部位,手忙脚乱地把岸上的一件白色衬衣穿上了,也不管那是不是自己的。
“少爷,你的头发太乱了,我帮你梳一下吧。”那少女过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扣,从怀里掏出一把木梳,把乔振远粘着水的长发梳理好了,标准的中分发型,动作很轻柔。
“好的,谢谢。”乔振远的神情恍惚。他这时仿佛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除了功力超常以外,以前的事情在脑子里特别模糊。
“谢谢?”那丫鬟听到小少爷对她说这两个字,心里很是纳闷,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乔振远环顾四周,发现夕阳下,天空特别的蓝,白云掩映下,湖岸线变成了椭圆形,他心里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燕国十九年呀。”
“什么?已经十年后了?”乔振远心里一振,这黑森林怎么回事?
“小少爷,你在想什么呢?”那丫鬟一边梳头,看出乔振远有心事。
“你手中紫色小花叫什么名字?”乔振远怕露出什么破绽,赶紧转移了一个话题。
“灵香草,可香了,不信你闻闻,那边小树林里还有一大片呢。我准备采些回去放到我的房子里,到时候也分你一点吧,这样你晚上看书就不觉得困了。”那少女把似花的灵香草伸到乔振远的鼻前。
“要不要我给你改个好听点的名字?”乔振远觉得一股异香扑鼻,脑子里清醒了不少,他没有直接问那少女的名字。
“少爷,你忘了,晴月这个名字就是你给起的。”
“哦,晴月,我再想想,看有没有更好的名字。”乔振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