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菜国西海岸的江华岛,海峡入口,一块九米多高的石碑高高矗立,上面用泡菜国文写着“海门防守,他国船慎勿过”,石碑立了有些年头了,风吹日晒,底部都有了裂纹,字迹有点模糊了。
扶桑人偏就不信这个邪,那天风高浪急,江华港的海面上忽然出现了三艘悬挂扶桑国旗的船只,分别是“云扬”号、“第二丁卯”号、“春日丸”号军舰,它们宣称自己是科学考察船,从扶桑长崎出发,根本无视泡菜国立在海峡入口的警告碑,驶入江华湾。
但这几艘科考船上,都安装了口径16厘米的火炮,还有扶桑武者,其中“云扬”号上搭乘一百人,包括海军陆战队员二十四人,“第二丁卯”号搭乘士兵七十六人,“春日丸”号搭乘士兵一百三十四人,他们打的旗号是:测量海深和寻找水源。
扶桑“云扬”号继续出现在江华岛东南方的兰芝岛,舰长井上良馨,也是一个狂热的好战分子,作为海军少佐的他亲自率领20名高级武者,跳下“云扬”号军舰,坐着七八米长的小艇靠近江华岛,进行火力侦查。
满脸大胡子的井上良馨首先看到的是永宗镇炮台,周围筑着近二里长的城墙,大门开着,城内有五百余名士兵,城内的房屋似乎都是兵营,这次扶桑兵也就三百左右,他心虚了:“泡菜国不会早有准备,全民皆兵吧?”
于是让小艇继续往前开,到了草芝镇的炮台,这下井上良馨乐了,这炮台,怎么看都像是青铜器时代的产物,他再看泡菜国兵的枪,心想,“靠,逗我玩呢?全是二三匀筒位的火绳枪,也就是鸟枪,打大鸟都打不死呀。”
井上良馨这下放心了,也不用偷偷摸摸了,便开着小艇耀武扬威往草芝镇炮台去了。
泡菜国的装备虽然落后,但守兵很有骨气,看到一艘载有20多人的小船连招呼都不打,朝炮台开来,自然要开炮警告一下。炮弹落到了井上良馨的舰艇的旁边,激起一小朵浪花,完全没有杀伤力,像欢迎的礼炮,井上良馨大喜过望,立刻向母舰云扬号发射信号弹,于是“云扬号”随即升起军旗和信号旗,撤回舢板,向草芝镇炮台发动了猛烈的炮击,很快摧毁了炮台。
井上良馨带着“云扬”号上的一百训练有素的武者,很快登陆。刚开始,他杀得很痛快,先是枪队放枪,然后拼战刀,当时扶桑兵大都是下级武士出身,这两项都是他们的强项,泡菜国炮台的两百多位守军很快人仰马翻。
井上良馨以伤四人的代价,夺取了炮台,正准备去草芝镇里抢一些鸡呀鸭呀良家妇女什么的,刚走到半路,大约一百名穿黑马褂的“土匪”出现了,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土匪都蒙着面,骑着高头大马,前面的额头光亮,后面拖着辫子,大刀也有,洋枪也有。
井上良馨拔出了腰间的战刀,大叫一声:“八嘎,你们是什么人?”
丁一昌并没有回答,而是吹了一声短促响亮的口哨,埋伏在路两旁树林里的四百军士现身,举起后膛枪,“砰”地朝井上良馨的大腿上开了一枪,这是进攻的信号,接着,“砰”、“砰”、“砰”的密集枪声响起,扶桑武者纷纷中弹倒下,有人赶忙躲到同伴的尸体背后,开始还击。
这一仗打得很惨烈,扶桑武者的凶悍完全出乎乔振飞的意料,一个个至少是高级武者的实力。
乔振飞亲自出手,扶桑国这一百武者全部战死,泡菜国军士在人数和地势都占优势的情况下,还伤亡四十多人,吹到岛内的海风中,都能闻到咸咸的血腥味。
乔振飞原想活捉扶桑海军少佐井上良馨,作为扶桑侵略泡菜国的证据,但身中三枪的井上良馨,选择了破腹。他觉得自己对这次进攻的失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便坐在一堆扶桑武士的尸首旁边,面色从容,慢慢揭开自己的军装,手里一把闪着寒光的短柄利刃,将腹部一字割开,肠子爆裂流出,鲜血慢慢从他的肚皮流出,最后倒地痛哭地惨叫,乔振飞叹了一口气,这么痛苦,又何必侵略别人呢?他给半死不活的井上良馨脑袋上补了一枪,送他最后一程。
“春日丸”号的一百多名陆战队员在永宗镇登陆,与当地泡菜国士兵发生交火,那里只有600多名泡菜国军民和射程700米的30多门旧式小口径火炮。日军以2人受伤的代价,击毙了泡菜国士兵35人,俘虏16人,掳获大炮38门,火绳枪130余支,一举攻占了永宗镇。永宗佥事李敏德和400多名泡菜国兵败逃。
泡菜国京畿道观察使闵台镐,也就是闵皇妃的堂兄,声泪俱下跑去景福宫勤政殿跟闵皇妃报告当时的惨状:“全军颠仆,火焰满城,民家比烧,燃及公廨”。
闵台镐还报告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因为进攻草芝镇的日军死亡惨重,“第二丁卯”号和“春日丸”号军舰已经气势汹汹朝汉江开来,军舰上的扶桑兵扬言要攻打景福宫,活捉闵皇妃去给他们的海军少佐井上良馨报仇,闵皇妃吓得花容失色,赶忙问殿下的大臣:“谁有退敌之策?”
泡菜国的官僚鱼肉百姓搞搞内讧耍嘴皮子还行,一遇到跟国外的战事,恨不得出来当带路党,或者在宫殿里装哑巴,低头扯自己的衣襟、盯脚上的官靴发呆。
这时,一个勇敢的老臣咳嗽了两声,开始说话了,他就是崔益玄,当时泡菜国巨著名的大儒,这人很早是靠骂大院君出名的,跟闵妃的关系也不错,曾帮助她上书弹劾大院君。闵妃一看他站出来,大喜,“崔爱卿老骥伏枥,能带兵荡平日寇?”
崔益玄无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说:“不能。”
闵皇妃很失望,“那你站出来干吗?”
崔益玄说:“臣知道有一个人能。”
闵皇妃问:“你是说黄龙国的萧铭传吗?此人上次在大殿上就对我无礼至极,后来又扬言,除非我亲自到他的营帐里请,他才肯出兵,我是万万不会去的。”
崔益玄打断了闵妃的话,说:“娘娘要不你再想想,去他那好还是被抓到扶桑军舰上好。”
愣头愣脑的闵台镐这时也哭完了,觉得自己还应该说几句实话:“我听说最近被扶桑兵掳到炮舰上的泡菜国妇女,都不许穿衣服,好几个扶桑兵……”
闵皇妃朝他怒吼!我去。”
去萧铭传的大营,闵妃是以兴师问罪的名义去的,驻扎在泡菜国,未经她的允许,竟然出动五百人去江华岛的草芝镇,还打死了一百来个扶桑海军,扶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兵是死在泡菜国的领土上。
闵皇妃去的忧虑在于一旦泡菜国和扶桑开战,黄龙国的态度。
闵皇妃带着三千泡菜国御林军,浩浩荡荡去找萧铭传问罪,萧铭传一吹胡子,只让她带了四个御前侍卫进军营,然后,这四个御前侍卫也被萧铭传的亲兵挡在了营帐外。进到帐中,萧铭传一人正坐在铺了虎皮将军座位上,霸气侧漏。
闵妃落座后,一股胭脂的香味充满了整个营帐。她的眼里充满了怨恨,质问萧铭传:“现在死了这么多扶桑人,怎么办?”
萧铭传说:“放心。我听从乔大人的指挥,这次的任务是保护泡菜国免受扶桑的侵扰。”
闵皇妃问道:“一旦开战,你们将如何?”
萧铭传说:“你放心,汉江上的两艘扶桑军舰到不了古汉城,我已在半路安排了炮舰迎接他们,区区两条破船,不足为患。”
闵皇妃说:“我顾虑的,乃是这些士兵背后的扶桑武者,这次扶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萧铭传道也是这么想的。一旦两国交战,泡菜国弱小,可赖我们保全。”
闵妃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红着脸给萧铭传道歉:“前些天我不知道倭人的野心,错怪将军,还望海涵。若他们来犯,盼将军能保百姓平安。”
一个时辰后闵皇妃回了古汉城,乔振飞进帐,见萧铭传。他从草芝镇回来后,萧铭传竟然说话算数,叫他大哥。
萧铭传年长,加上当时的赌约只是一句玩笑话,乔振飞怕他尴尬,便提议两人义结金兰,两人互相交换了拜帖。
见闵妃在帐中呆了很久,乔振飞打趣地问萧铭传说:“刚才嫂子着急回宫,大哥也不去送送?”
丁一昌笑着对乔振飞说们的大人可没这个胆,否则回家就要跪搓衣板了,你还不知道他号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
乔振飞笑道:“想不到世上还有你怕的,想必大嫂肯定温柔贤惠,知书达理。”
“一物降一物!不过话说回来,怕老婆的男人才会有出息。你展如大嫂真是聪明绝顶,我真心佩服!我本来是一山野粗人,受她教导,才捧起书呀。”萧铭传被老部下丁一昌揭了老底,大笑,把一张军用地图,扔到他的脸上,说:“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战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