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话不说完,就死死盯着殿内的老臣子们。
那群人到底也是些人精,立马明白了陛下的言下之意。
带头的一位连忙俯身行礼回道:胶东王聪慧机敏,出生时又显大吉之兆,年岁虽小,却必显贵相。臣斗胆,请立胶东王为储君,即日迁往太子宫居住。
这话说完,身后的一众臣子便也一同俯身应道:臣请立胶东王为储君。
只有周亚夫和窦婴立在一旁,皱眉不言语。
我瞧着周亚夫那神态,就差冲到前头去揪那群老臣子的胡子了。
窦婴也是顾不得其他,只能死死按住周亚夫的双臂,不让他冲动。
陛下一挑眉,旋即顺着话茬子就说了句:那便赐太子宫居住吧。
窦婴这下子是再也按捺不住了,连忙上前禀了句:陛下,自我大汉成立之初,这椒房殿和太子宫就只有受了正式册封的皇后和太子才可居住。
周亚夫也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站在窦婴旁侧帮腔道:没有正式册封就允许住进去,岂不是失了天家威严?
这俩人到底是废太子刘荣的强力支柱呐,便是到现在,都还在负隅顽抗。
只是他们忘了一点,咱们的陛下想要做什么事情,任谁都是阻止不了的。
只见皇帝舅舅挑了挑眉,轻飘飘地来了句:哦,你们倒是提醒朕了。他顿了顿,嘴角含笑,下月初八是好日子,便把册封大典办了吧。
呵,他竟是连日子都早早挑好了,看来是早就想找个时机顺理成章地宣布此消息了。
我用侧边的余光扫了眼王娡,她仍然是那副平和的模样。
我却忽然生了一丝羡慕之意aashaash
能被帝王爱至此番地步,该是何等的幸运呐
王娡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朝我这儿看了眼,忽地柔和一笑。
我不好意思地低了低脑袋,不再偷瞧她。
周亚夫和窦婴瞬间噎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甩了甩袖子就回到自己席位去了。
我瞧着这两人的性子,老是不给陛下面子,总有一日是要被清算的。
哎
不知何时,陛下已唤了我们起身。
刘娥扶了扶愣神的我,牵着我回到方才的席位,也并不准备重新梳妆一番。
这宴席出了这些事儿,大家竟然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吃下去。
不过那前头的匈奴人显然很不能适应,撇了撇嘴向皇帝舅舅提了句:皇帝陛下,既然二公主的面容受损了,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个人来我们匈奴和亲呢?
这一问是正中下怀了,皇帝舅舅却还是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说了句:那使者觉得,换成哪一位更加合适?
那匈奴人朝我们这厢细细盯了一眼。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他直接伸出手指着我,那位姑娘貌若天山雪莲,使人见之忘俗。是满殿的女子之中唯一可以同梳妆后的二公主比肩的了。他生怕自己解释不到位,又添了句:并且,这姑娘竟然还是一点脂粉都没擦的如此天生丽质的世外仙姝才配的上我们单于!
他这话一完,殿上的众位宗亲全都重重放下了筷子,拧着眉头瞧他。
这些人之中,有些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故交,有些是素日不来往却血缘深厚的近亲
到底还是念着情分在的,自然不肯让我入那虎狼之地。
我瞧着,就连窦婴和周亚夫都是一副气闷神情。
我母亲更是直接拍了拍案几,冲着那匈奴人吼了一句:阿娇还是个十一岁的娃娃呢,你们便是要选也该选个适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