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我是不知道,反正栗夫人估摸着要咬牙切齿,撕了母亲的心都有。
嗯,皇外祖母果然英明,陛下好不容易有功夫歇一会儿,可别老带着那群嫔妃。
叽叽喳喳凑在一起,明面上暗地里都在较劲儿,可不好玩。
这宴席甫一结束,母亲就唤最前头那位领舞的伎子扶陛下回去歇着,前脚刚走,后脚众人也陆续起身离开。
我们几个孩子方才被拘束着,不好打闹,现下倒是轻松自在起来。
阿娇,阿娇!刘妩一直牵着我,非不让我回去歇着。
娥儿表姐在一旁打趣,瞧啊,咱们妩儿一见到阿娇表妹,就不要我们这几个姐姐了。
刘妩见状,用另一只手搀住刘娥的臂弯,二姐怎这般说我!我喜欢阿娇表妹,也喜欢姐姐们嘛!
刘娉还是跟在最后头,一言不发。
刘娥和刘妩都没注意到自家大姐的心绪,估摸着那刘娉素来也就是这个性子。
你若是这么喜欢阿娇,就嫁到馆陶姑姑府上去吧,这样也好日日同小表妹玩耍!
二姐!
刘娥同自家妹妹打趣也是直来直去,什么玩笑都敢说。
刘妩听到那个嫁字就霎时羞红了脸,直接上手去掐刘娥。
娥儿,说什么胡话!大姐刘娉忽地开口训道,哪有这般毁自己亲妹声誉的!她还是小孩子,什么嫁不嫁!
刘娥同刘妩闻言皆是一愣,旋即吓白了脸,低垂着脑袋不言语。
我也只好赶忙上去打圆场,大姐莫气,咱们几个孩子开开玩笑,哪有人会在意?再者,这里也没有外人
谁料这刘娉讥笑一声,盯着我直说了一句:没有外人?你不就是外人吗?
这话一出,我登时呆愣住。
我姓陈,父亲陈午是大汉开国功臣的后代,世家继任堂邑侯。真要从父系亲属这论起来,我确实只能算是皇室的外家亲戚。
可若是从另一头儿说,我母亲馆陶长公主可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同胞亲姐,她那身份可是顶天的尊贵,再加上皇外祖母独有的宠爱,谁敢真说我是外人?虽然这外孙女在血缘上不比孙女亲近,但是这么多年太后倒是最偏心我。就凭我能随意出入长乐宫这一点,便是连皇太子刘荣都无可企及。
刘娥反应过来,连忙冲刘娉挤眉弄眼,大姐怎么也开始讲玩笑了?阿娇是我们唯一的嫡亲表妹,哪里是外人?
刘妩也用力挽着我的臂弯,就是就是!
哼。刘娉眉梢一挑,也不理人,丹凤眼眼尾直翘到天上去。
我自觉不讨她喜欢,却也不知哪里得罪了?
只好又同刘妩、刘娥略讲了两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笑着俯身告退。
阿娇aashaash
这前脚刚同三位公主行礼告退,后脚就被刘荣拦了下来。
拜见太子殿下。
这么客气作甚?刘荣赶忙上前扶起我,袖底生香。
殿下可是有事找阿娇?我抬眸,杏目微眨。
刘荣温和一笑,也没什么事,孤见表妹今日穿得甚是雅致,若是再配上一块清丽可爱的玉舞人坠子,就更是妙极了!
我愣了半晌,也没听明白这刘荣怎么忽然提起什么玉坠子,只好低眉轻笑,阿娇也听闻了最近长安城中颇是盛行这玉舞人,据说是以舞蹈着的女子为题雕刻出来的玉佩,甚是婀娜曼妙。只是市面上卖的那些,大多不合我眼缘,玉这东西嘛,重要的就是一个缘字
阿娇说的正是!他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净润透的玉佩,孤前日刚得了一块好玉,清透温润,便寻了宫中的匠人琢了个玉舞人出来,拿过来细细一瞧,这瓜子脸、杏仁眼、细长平眉、直鼻、小嘴,倒是同阿娇表妹甚是神似,想必也是同你有缘
他说话间就双手递了过来,我这一时倒不知该不该收,只是他话里话外都是怕我不收下,故意找了番所谓有缘的说辞,这般诚恳,我倒也不好拒绝。
这翘袖折腰玉舞人竟然还是圆雕的,可算得是世间罕见!那阿娇便多谢太子殿下赏赐了!我双手接过,俯身行礼。
我们是亲人,阿娇不必这般客气。刘荣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发髻,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倒还有一件事,孤差点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