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就被送到了医院，都进入了深度的昏迷，但是，就在昏迷当中，叶宿找到了你，和你进行了你和我说的那个契约，契约的大概条款就是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然后是我醒了过来，发现你已经不在了，然后我再次睡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我的失忆也是你们契约中的一条，只是不想让我受记忆之苦，并且，我还得到了一种特别的能力，就是可以看见所有人都看不见的东西，然后，又因为巧合，再见遇见了你。我想，我们的相遇，也是安排好的吧？你当时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吧？故事在这里，都是对的，是吗？”

景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白露只是看着他，并没有期待他能给出什么反应。

“但是，故事也就是从这里开始不对的，从契约开始的时候，就不对了。”

景昀的眼神开始有了些许的变化，他开始有些害怕接下来会说出的那些话。

“你们是定了契约没有错，契约中你和我说的那些条款，也都没有错，但是，你们却故意遗漏了一条，没有和我说，那个最关键的一条。”白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景昀。

“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景昀的面容有些僵硬，但是，他仍然没有开口。

“好吧，虽然以下只是我的猜测，你们不说，我也没有办法。那你就当是听一个别人的故事吧。”白露放弃了，她知道他什么都不说，不是因为那是和叶宿的约定，而是，为了自己。

“记得我在医院遇见的那个有些八卦的护士吗？表面上她好像说的话并不靠谱，但是，也正是她说的那些看似有些虚假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你明明已经比我先醒过来，可是，却在当天的夜里，突然再次昏迷，然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医生和护士都一直觉得很奇怪，也没有查出你会突然死亡的缘由。并且，在我失踪的那天夜里，她还看见了你带我离开了那家医院。我想，那一定不是幻觉吧，那个监控里拍到的人，肯定是你吧？一个人已经醒过来的，没有理由的突然昏迷，并且，据说，当时你的伤好像并不是什么致命伤，相反，我一直都在昏迷中，而我的伤口却不巧的是致命伤，所以，医生说，我的手术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要说当时可能会死亡的，应该是我才对，而不是你，对吧？”

景昀的额头冒出了汗，脸上惨白。所有的事情，都被她说中了，似乎她是亲眼见到了当时的情况一样。

“可是，我却活了下来，而你，却去世了。如果我没有因为陈晓雨的事情，恰好去了那家医院，我想，我应该是没有机会听到这些的，我想我永远都不会产生这种猜测的。毕竟，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很扯，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就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救她，更不可能。起初，所以，最初我也只是当成了一个故事一带而过，没有在意，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去想那些事情，加上，陈晓雨的事情，我开始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事情瞒着我，你们的反应也再次告诉我，我的推测，可能是对的。毕竟所有的事情，你没有亲眼见过，的确很难相信。”

“景昀，你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我说的这个后半段的故事？还有那条你们隐藏的条款？”白露走近他，拉住了他的手。

景昀只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也已经冷静下来，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即使是猜测，也足够了，即使没有什么能够证明她的猜测，但是，也足够了。他低下头，看着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然后突然笑了，抬起头看着她。

“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啊。”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眼睛里却浸满了泪水。

“你怎么能这么傻？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白露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刚才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忍不住了。

“因为我想你能够继续好好的活着，我不想你就那么死去，明明你可以活下去的，如果那天我没有约你去那里，如果白霜没有受到伤害，如果景汐当初没有和她开始，那么一切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即使没有在一起，你也能好好的活着，可是，那些只能是如果而已。所以，我得对你负责，对景汐负责，所以，我那时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当我醒来后问了一个护士，她告诉我你伤的很重，还没有苏醒，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那时我是绝望的，我只是想，任何事情，让我拿任何的东西来交换都可以，只要能让你活下去，什么都可以。”

“所以，叶宿就出现了，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吗？”

景昀点了点头，“当时的我脑子里空空的，除了你，我什么都想不了，只要你活下来。”

“你就没有想过景汐吗？你就没有想过你不在了，景汐要怎么一个人活下去吗？”

“我想了，当叶宿提出那个条款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这个。但是，我相信，他没有那么脆弱，他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并且，如果你活下来，还有你，你会陪着他的。”

白露只是摇着头，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视线，她已经泣不成声，用手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肩膀，头顶着景昀的胸膛。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原谅？让我怎么原谅你，让我怎么原谅我自己？

景昀低着头看着她，也早已经泪流满面，他任白露捶打着，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最终，她还是知道了，他没有办法再和她隐瞒下去了，即使他这次再次否认，那个问题也依然会在她的大脑中，一直都挥散不去的，她总能找到答案的，她总会知道真相的，既然这次，她已经说出来了，那，就不想再躲避了，还是让她知道吧，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改变了。

可是，叶宿又是怎么知道的？

叶宿坐在吧台里，晓晓在他的腿上，蜷缩成一团。现在店里没有人，也不会再有客人来了。他在等着，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那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只是做个决定而已。

街上的人不多，只有匆匆忙忙走过的人群，明天就是除夕了，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家里呆着，准备着明天需要的所有东西吧，或者一家人聚在一起，看着电视，聊着天。

“是在等我么？”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叶宿一下子看着她，然后将晓晓抱起，站了起来，从吧台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