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视频的点击量已经高达到七百万了！”

涵涵从儿童座椅里爬出来，卖力地把平板电脑递给了我，“妈咪，你看！”

我低头，视频上的小野正在谢幕，视频下方的评论大多都是夸奖和赞叹，虽然有少数杠精在质疑是不是作秀，但是影响不大。我满意地转头，小野眼睛看向窗外，耳朵里塞着耳机，好像我们讨论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照这个情况下去，初选的全民制作人投票应该没有问题了。”起初我还在担心会不会因为表演形式单一影响票数，但是有这次网络的推波助澜，小野声名大噪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有我自己的表演现场吗？”

在小野之后，还有几个企业家也大展身手，几乎可以组成一支管弦乐队，这些视频都由薛氏统一剪辑挂在了募捐网站上，涵涵看的也是这个网站，小野的表演点击率是最高的，筹集到的善款也是最高的。

“当然不是，但是你的表现是最出彩的……”我欣慰地从把平板还给涵涵，“接下来你的任务就很明确了，训练争取能够和厉氏的练习生一起晋级，找到我们需要的证据……”

“然后，她们呢？”

这个问题问的突如其来，让我猛地一愣。

“她们怎么了？”

“我也是这些天才想明白，如果我把这些事情全部曝光在媒体之下，就以当前这个社会的趋势来看，最后被毁掉的不仅仅是厉连城一个人，那些受害者也会被定义成有罪的……”小野松开了裙角，“如果因此，她们的人生更加糟糕了，那我们不就是加害于她们吗？”

如果厉连城合唱团的内幕被揭发，会有更多的人注意到这条肮脏的产业链，引起重视才会有改变现状的机会。我叹了口气，“可是如果我们不说，那走到这一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仅仅只是为了出革命，仅仅只是为了取得一个优秀的名次，然后把公司开的风生水起？

“我还……没有想好……”

她的表情很凝重，应该不是没有想好，而是陷入了纠结，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我转过头，郑重地看着她，“小野，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难道是在海选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面了吗？

“不要逼她，等到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了，我们耐心一些……”厉擎天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不要着急。我只好按捺住了急躁的心情，眼睛看着前方，静静地等待着一个答案，可是等了很久也只是等来沉默，还是放弃吧。

“我看到了……我的朋友，在海选的时候。”

小野抬起头，鼓起了勇气，“她看到我了，很惊恐，下场的时候把我拉到了角落里，恳求我，让我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怎么会？

见到小野不该是惊喜吗？为什么要恳求她离开？

“她们几乎每个人都在恳求我，甚至有些对我充满敌意，好像我的出现……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坏事，我有些怀疑我做的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是对的还是错的……我竟然也有些怀疑了，这些孩子难道就真的打算在泥泞里活一辈子吗？

“小野……你有没有听说过人贩子的故事，他们把拐来的小孩聚集在一起，让他们上街乞讨或者卖花，起初他们都想要路人帮助他们逃脱，但是失败遭到的毒打让他们最后学会了闭嘴，即使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习惯性地逃避……”

厉擎天慢慢讲述的这个故事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我想到的是福利院里……暗无天日的日子，小野想到的是什么？

“所以，她们不是不想被拯救，而是害怕这一次……我们拯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