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夜颖，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给我清醒一点吧，能不能不要再继续用你那泛滥的善心去害人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害了很多人！”

大卫他几乎是在用着吼叫的声音说出了这些话。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我的茫然也突然被击醒。

是的，比起窗外突然而起的暴雨，大卫的这句话却更加的是像铁锤一样地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脚上，这些话让我不能动弹。我就像是被死死地钉在了原地一般，表情也随之变得麻木起来。

我茫然地转身，看着他，语气中带有些许地不敢置信，“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清醒一点，以你现在的处境你能救谁？就连你自己的命都是我用地换回来的，你能不能珍惜一下你自己？”大卫愤怒地握紧了拳头，“那个女孩不用你去救，是她自己要出逃，你能不能在做那些自以为很善良的蠢事了？”

很善良……但是很蠢。所以，我在别人心里一直都是这样的角色吗？

“那谁让你救我了？”

因为愤怒，所以嘴巴说出来的往往不是最想说的话，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因为我想要那体面。那我永远都抓不住的体面……

“谁让你用你那千金重的善心救我了？我有说让你救吗谁给你的权利？”

大卫不再说话，他定定地看着我，末了，只说了一句。

“你真是无可救药的疯女人。”

被猛地关上的门把我的眼泪也震了出来，我颓然地坐在地毯上，长毛地毯，柔软的利剑。

“真蠢……蠢女人……”我的手抓着头发，低声地咒骂，在骂谁？

许是骂我自己。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现在很多事情没办法改变，我只能暂时在这里，缓解一下情绪。大卫离开了，我知道，他是对我有些失望。也是，他说的没错，是我搞糟了这一切，我就是一个蠢女人。

雨不知道下了多久，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我没有到床上去躺着，而是一只躺在长毛地毯上。事实上，我其实是动弹不得了。我不是不想动，也不是输了，而是突然觉得很累。我突然就不想再去管这些了，这些和我没有关系的事情。

我的思绪飘了很远，想了很多。我想到我刚刚和历擎天在一起的时候，想着我们的孩子，想着我们曾经有过的甜蜜。

甚至，是那些争吵，那些惨痛的，被折磨的记忆。此时此刻，就像是死前的临终回放一样，在我脑海中过了一遍。

我知道，我能看到我自己心中的坚持，这就是我，这就是关夜颖。而我也永远不会忘记，历擎天对我说过的话，守着他口中的体面。

雨越来越小，到最后，我已经几乎听不到声音了。我缓慢的，在地毯上爬了起来。这是真丝的牛皮地毯，即便如此，我身上光滑的肌肤还是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看起来，我的确躺了太久了。我站起身来，走到一面梳妆镜前。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眼睛里的光芒身材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我对着镜子里的女人勾起唇角，她也对着我微微一笑。

是的，我知道。我得站起来。我不能再这样了。

门突然响了，一个女仆打扮的小女孩走了进来。看到我，倒是没有丝毫的欺辱和瞧不起，反而是毕恭毕敬的对我道：“小姐，您醒了，吃点东西吧。”

我看着她，洁白的皮肤，清澈的眼神，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和我不一样，和现在的我不一样。

我眯起眼睛来，细细打量着她。

我不知道这个女孩是大卫的人，还是陆雷霆的人，但我也没有问。对我而言，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想，大卫有句话说的是对的，我不能再用我的善良，想当然的去担心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