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找金大夫，厉老爷子不行了。”

厉擎天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坐在那里看着手术室的灯红了又绿。

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医生走出来面带歉意的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厉先生，我们尽力了。”

厉擎天站起身来，冷然开口道“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金大夫看了他一眼，最后用同情的眼神说道：“请您节哀。”

厉连成身上被盖着白布，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直接推去了停尸间。

厉擎天回来以后脸色算不上好看，但是我总觉得他心情不错，却也称得上是复杂。

“怎么了？”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直到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才安心下来，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跟涵涵一样。”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我依旧担心他的状态，平常看不出悲喜的厉擎天，如今脸上似乎多了点悲慽。

“别动。”厉擎天说着就放开了我，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真实让我晃了神。

但是我没想到他口中的没事一语双关，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看见他们了。

那些曾经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或喜或悲的人，就好像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踪迹。

但是这几天，厉擎天似乎比以往还要黏人。

“他们是不是都走了？”我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捏了捏厉擎天的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仰起头厉擎天下巴上亲了一口，“我知道，这几天都没有看见他们了，既然走了，应该就不会回来了。”

逃走的人，又怎么会自投罗网？曾经参与了，或者间接性害了我的人，现在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或许也在别的城市继续生活。

我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但是也不想厉擎天因为这些隐患太过忙碌。

厉擎天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挑了挑眉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头，这个距离我能看清楚他嘴角的浅浅笑意，一看见他笑，我就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厉擎天的手从后面摁了摁我的腰，威胁意味十足，我甚至要被他摁进怀里。

我清了清嗓子，自知这个男人实在是惹不得，但是越想憋我就笑的越厉害：“我就是想笑，怎么了？”

我笑着反问他，果然，他没话说了。

短暂的嬉闹过去，他的脸上又是那种似喜似悲的表情，看得我满心纠结，但是他不主动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

“我爸死了。”厉擎天叹了口气，他向我伸出手，脸上带着几分小小的期待。

我愕然了，下意识伸手就被他拽着抱进怀里，他的下颚磕在我的肩膀上，我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再一想他所谓的父亲平时都是怎么对他的，安慰的话忽然就卡在喉咙里了。

憋了很久，我终于在无数句话里面吐出一句来：“那是他活该。”

厉擎天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忽然笑出声来，揉了一把我的头发：“是，他活该。”

厉擎天和那个所谓的爸是有血缘关系，但是养育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只不过这样的温情很快就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我侧过头，发现是自家孩子，想起自己还坐在厉擎天怀里顿时整个人一僵，感觉脸烧的厉害：“快点放开！”

但是厉擎天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把我抱的更紧了，大有一副就是不让我起来的架势。

深知厉擎天恶劣性子的我无奈抿起唇，懂了，我就不该说话，这下好了，厉擎天这家伙跟孩子杠上了。

只不过厉俊涵显然没有跟他爸对峙到底的意思，只是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扬了扬小拳头给了厉擎天一下：“我就要亲！”

我没想到涵涵会这么做，看见厉擎天脸色黑了顿时更想笑了，或许是我憋笑憋的浑身颤抖，厉擎天不先去收拾厉俊涵，反而来收拾我了：“笑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