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然接下来的描述也印证了我的推测。
刘程芳变器灵了,而且是器灵,蓝衣器灵,衣角已经微红的蓝衣器灵。王朝然也对房思燕她们说,上次林云跟你们讲过,你们也应该清楚蓝衣红衣器灵的区分。
器灵有三种级别层次,白,蓝,红,看见白色的,可以不管,当没看见。看见蓝色的,就需要绕路了。看见红色的器灵,那么要有多远跑多远。
所以,你们都说刘程芳喊你们去南滨路。王朝然接着严肃的对她们说,如果我什么都不明白,肯定是喊你们不要过去。但是现在,我感觉,如果不照着这个方法去做的话,你们可能还是会死于意外。
我皱了眉头,说:其实可以做法事先把她招来化解,何必冒险?
我下不了手。他说,我是看着她死的,现在心里有阴影,对她用不出法术。而且我现在感觉,你那个义父传来的神传法,好像有些不对劲。
怎么说?
他拿出了一枚古朴的化妆镜,外观是铜制的,很精致,比魔都城隍庙那条街上纪念品店里的怀表大不了多少。他打开盒子,一面是镜子,底部则是一张黑白照片。
这是干什么?我有些疑惑。
这是前晚练完功后,那个白胡子给我的,说是我的藏魂牌,让我自己留好。王朝然说,然后我醒过来时,枕边就多了一枚这个。但是现在,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你看这张照片。
黑白照片上是一个男人,我们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照片上的男人大概二十岁出头,国字脸,眼睛很小,像眯成了一条缝。他的嘴角微抿,正对着镜头微笑,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第一点,你仔细看他的眼睛,还有表情。王朝然说着,将手中的化妆镜摇晃了起来,让我从不同的角度看这张照片。
这时候,我确实发现了端倪。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照片,里面的男人都是正对着你微笑,或者说似笑非笑。除非盖上盒子,否则只要看一眼这张照片,就会有种这个男人正和你对视微笑的感觉。
当我得知哥哥和东原宾馆能通过那个建筑修改人的记忆时,对王朝然这个所谓的法脉就更加怀疑。只是最近这些事情都累积到一块,我没静下心来帮他想办法,其实也没什么头绪。
麻烦来临的时候,都是一堆一堆的。
现在他自己都发觉了有问题,那么就说明,真的有问题。
王朝然说罢,又指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说:你们仔细看看,这个人像谁?林云你等一下,我打坐运功,你仔细看我再对比照片。
他那个神传法是擅长御器灵的办法,那天晚上替刘程芳驱灵时,就是天魂里的那面镜子里走出的数道虚影,将附在刘程芳身上的器灵给赶走。
这种法门当时我就感觉灵门得紧,但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且要不是有灵体神传法术,他当晚都不一定醒的过来,说句不好听的,没神传法,王朝然说不定一辈子都会是植物人或者疯疯癫癫的,恢复不了正常。
所以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该说是福还是祸患了。
这种因果很复杂,即便那个灵体真的不安好心,神传他法术是打算借体修行或者干别的,但总归算是救了他一命。人命关天,为万物之灵长。这救命之恩德如果不消偿,会很麻烦,出偏入魔,都有可能。
随着他运起了那个行气功夫,我通过法眼,能清晰的看见王朝然的身体里有一枚铜镜,从镜子里前后走出了四道人形虚影,拱卫着他周围。随着这四道虚影的出现,房间里的温度骤降,桌上的摆件也在轻微摇晃。
房间里卷起一阵阴风,陈辛雨她们虽然看不见,但也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特别是房思燕说:突然就感觉很害怕,这是怎么回事?
我拿起化妆镜,端详着这张黑白照片,仔细对比着王朝然的脸。
照片并没什么明显的变化,王朝然的脸也没什么变化。但偏偏看向照片,越看就越感觉照片上的人是王朝然。等我再看向王朝然时,却忽然觉得他的脸很陌生,但又像在哪儿见过。
是了,王朝然的脸,现在越看越像刚才黑白照片里的那张脸。而且,他现在虽然闭着眼睛,却更加的让人感觉他的眼睛其实是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抿起似笑非笑,好像在对着我们笑一样。
一旁的两个姑娘似乎也发现了王朝然身上的不对劲,瞪大着眼睛。房思燕机敏,眼见陈辛雨吓得差点喊出声,连忙捂住她的嘴,顺带捂着自己的嘴,压低声音在陈辛雨耳旁说:不要发出太大声音,会干扰他练功的。
过了一会儿,王朝然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将那些虚影收进了镜子里,接着收功睁眼。我们这时候才感觉,王朝然回来了。刚才运功时候的他,不是他。
看到不对了吧。他问我,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不太清楚。我摇头说,但是这法门,不像是给人学的。
王朝然苦笑着点头说:我现在一练功,就感觉很不舒服。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总能浮现出这面镜子练功一进入状态后,我就感觉我站在这面镜子前照镜子,但镜子里却不是我自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昨晚上我还见到了死去的刘程芳,然后我心里忽然有种预感,我如果一直练功,照片里的人会出来取代我。但是现在,我好像停不下来,一天不练功,就很不舒服。而且睡觉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进入功态,它会自动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