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约？”楚婕简单浏览了一下手中文件，愤而丢回给凌恒，“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恒转头，楚婕这才看到他的神态，好像很疲惫，连眼眶里都带着一丝红血丝。

“一年之期将至，我在想……”

“我拒绝。”楚婕打断凌恒的解释，无论他的理由是什么，这场契约结婚的戏码，她都不准备再演下去了。

楚婕，受够了当替身的感觉。

一开始，楚婕以为凌恒是想要通过自己报复秦欧雅，后来她恍然明白，作为一个合格的替身，她所遭遇的一切，大抵都是在为秦欧雅的未来探路，为了让她成功嫁入凌家，凌恒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在自己分娩生死未卜的时候，两个人或许正在大洋彼岸提前庆祝。

楚婕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只叹凌恒，你好狠的心。

好深的心计，好一个未雨绸缪。

“我拒绝。”楚婕迎上凌恒炽热的眼神，她看出来他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完全不想听。

她害怕，从他口中听到任何袒护其他女人的话。

“……好。”凌恒深咖色的眼眸有些变化，但楚婕毫无在意。他垂眸，嘴角冷炙起来，末了，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他还是以前那个凌恒，永远高高在上，望尘莫及。

“楚婕，一年之约还没有到期，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凌恒的提醒如同当头棒喝，“只要你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你就不能作出任何不利于辰天集团的事。”

楚婕的心蓦地被浇了一盆冰水，只从嘴角憋出话来，“没错，你说的对，一年之约还没有到期，我还是你的妻子。”

楚婕一字一句，“那么凌先生，我告诉你，我要见孩子，谁也阻挡不了我！”

楚婕有些激动，她转身准备冲出门去，却被凌恒拦腰阻止。

“你冷静点。”凌恒的声音顿了顿，他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怀里的女人，口中喃喃道，“楚婕……”

“你放开我！”楚婕奋力挣扎，她有多么热烈的爱意，如今就有多么可怕的愤怒，她失去理智，狠狠地推开凌恒，直到他撞上了茶几，摔翻了整整一套茶具。

青瓷小盏碎裂地七零八落，茶水洒满整个地毯，而凌恒单膝半跪在地上，他握紧拳头，双眉紧促，仿佛痛苦万分。

楚婕被凌恒的模样吓到了，这才恢复了一丝理智，“你……你怎么了？”

“没事！”凌恒伸手，他阻拦楚婕靠近自己，略显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语气温和地说道，“孩子们我已经接回来了，现在就回家。”

“回家。”

凌恒的话音刚落，楚婕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并不想在凌恒的面前哭泣，但她完全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的心就像是要飞出来一样，她恨不得，下一秒就回到家里。

如果，那个地方还能被称为“家”的话。

楚婕呆呆地点头，她乖巧地跟随凌恒走进电梯，等她终于回过神来，却在电梯两侧的镜子里，看到凌恒的身后，他的衬衫上映出一道轮廓分明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