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咬了咬牙，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蔚启抬了下头，眼里的警告很明显，她瑟缩了一下，从蔚启身上下来，高跟鞋踩着地，匆匆出了门。

关门的时候，女人又恋恋不舍地往里面瞅了一眼。

正好蔚启原本被挂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方才的时候，她是有看到蔚启亮着的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听起来应该是个女孩子，京都的蔚公子那是出了名的风流，不知道伤了多少清纯少女的心，像这种永远不会被接起的电话应该会有很多。

她愣着神想着，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的蔚启突然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了门口的女人，女人惊了一瞬，赶紧关上了门。

电话还在响，蔚启抿着酒液，过了会儿还是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接了起来。

——

医院的楼道长的像是没有尽头，白炽灯彻夜通明，林寂坐在靠着墙壁的休息椅上，这里是病区，空寂的楼道里只有她一个人。

顾墨宸给她买了的饭放在那里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不一会儿远处拿着被子的顾墨宸走了过来，帮林寂盖了盖，她身子很凉，像是被冷风吹去了仅有的温度。

顾墨宸峻冷的眼睛瞥了眼放在旁边动都没有动过的粥，眼里逐渐溢上了一抹无奈。

他劝了几次林寂，她都坚持要在这里守着，从小到大，他没强迫过她什么，如今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可以强硬要求她的。

所以在她说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顾墨宸也就随她了。

他也需要冷静一下，当年的事情，他还是不能告诉林寂。

从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就注定做不了称职的好哥哥了。

她总会知道的，他也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只是以她现在这样脆弱的状态，他怕她接受不了。

顾墨宸帮她裹好了被子，坐到了她旁边，道：“柒柒，医生说阿湛没事了，这边我会安排人照顾他，我订了机票，明天我就送你出国。”

林寂没什么动静，良久，她声音平平缓缓地道：“我不走。”

“柒柒，如果你只是因为担心阿湛的话，大可没有必要，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治疗环境，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事？”

林寂抿了抿唇，没说话。

顾墨宸继续道：“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司裘安没有在司家，他被一户家庭条件很好的人家收养了，司稷淮根本不会顾虑到他，他过得很好。”

林寂偏头看了眼顾墨宸，她眼里一片隐忍，面容憔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司稷淮那样的人，怎么会在意一个孩子的死活，怕是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孩子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带他回司家认祖归宗。”他一字一句，声音冷沉。

“可是，我有调查过的。”林寂张了张口，唇畔太过于干裂，以至于说起话来那些本就撕裂的脆弱皮肤撕扯的生疼。

“那只能说明你被骗了，你在司家这么多天有见到司裘安吗？柒柒，说实话，你不该回来，就算是回来，也不该是因为司裘安。”

顾墨宸手撑在修长的腿上，眉心蹙着，暗沉的光阴里，男人天生的冷，像是北极不灭的冰层。

他知道他说的话过于残忍了，但这就是事实，不管怎么样，司稷淮确实背叛了林寂，确实毁了顾家，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惦记跟司稷淮有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