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一句的矛头都指向林寂。

“阿湛，你不觉得顾柒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咎由自取吗？她当初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因为一个男人搞到家破人亡。”

“是她不要脸地去缠着一个男人，就算她不嫁给许连年，她选择你，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不长眼睛，看不清谁好谁坏，现在还要来连累你，她要是死了多好，死了都不会连累这么多人了。”

“得亏顾仁去世的早，要是还活在世上，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那脸上得蒙多少羞。”

…

贺坤的话还在贺肃湛脑子里回响，他偏了偏头，看了两眼林寂，将脑子里的声音甩掉，才勾着唇角苦笑了声：“柒柒，我还不够孩子气。”

他笑声湮没在海浪的喧嚣里，只余留那一点苦涩和无奈：“要是我够孩子气，在京都的时候，早就带着你私奔了。”

“你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林寂歪着头，与他对视，她心底愈发的心疼贺肃湛。

她不知道他原来这么爱她。

她更不知道原来她的离开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

人走茶凉，曲终人散，他该是像鹿城的那些名媛贵胄一样，把她还有顾家忘得干干净净。

林寂叹了口气：“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这么喜欢我，那里还轮得到司稷淮那个神经病。”

她想，要是在司稷淮出现之前，他就跟她表明了心意，她应该会试着去喜欢他的。

毕竟他在她心里的分量一直都很重，她一直都很珍惜他这个朋友，就算是为了让他们的情分不要断，她也会考虑的。

可惜，等她一心全扑在司稷淮身上的时候，他才向她表面心意，那时候的她自然是拒绝的。

贺肃湛比她小两岁，可每次都是他照顾她多一点儿，他总是为她考虑，任何事情都不叫她为难，他把喜欢她这件事藏的这么深，她竟是一点都没发觉。

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一切都为时已晚了，她再也没机会去弥补什么了。

“你从来都不是属于我的。”贺肃湛笑了笑，轻声道，“就算是没有司稷淮，你也是要嫁给许连年的。”

若不是司稷淮横插一刀，他应该永远都不会让她知晓他的心意的。

他从来都没有奢望过林寂会选择他，贺家比不上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许家，只要她能过得更好，更幸福，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所以他从来不会在她那里争取什么。

所以在林寂说喜欢司稷淮时露出那样明媚的笑的时候，他终究是妥协了。

一步错，满盘皆输，或许他稍微地争取一下，都不会让现在的她过得这么苦，步步维艰，却还要在司稷淮那里委曲求全。

可能，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