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尢皱了皱眉,不免觉得司稷淮的样子有点奇怪,他认识他这么久,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生气的样子。
他向来情绪不外漏,难得看到他一脸吃疮的样子,实在是难得。
陆尢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
把她丢下来不管的事情,司稷淮并不是第一次干。
林寂和贺肃湛纠缠了一会儿,她频频拒绝他送她回家的提议,贺肃湛也只好作罢。
她在大厅了又找了一圈儿,在没有看到司稷淮之后,她决定自己打车回去。
鹿城是靠海的城市,冬天的温度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只是外面的风太凉。
林寂环抱着自己站在路边,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租车过来,这片地域是富人区,个个都有私家车,出租车很少能在这边拉到客,所以出租车本来就少,更别说已是深夜。
林寂瑟瑟嗦嗦的站着,她穿的单薄,控制不住地发抖,唇角也苍白的厉害,她低垂着眉眼给司稷淮打了几个电话,显示的都是无人接听,她摆弄着手机,面容还算是平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被人披了一件外套,应该是刚从人身上脱下来,带着他人的体温和清香一下子席卷了她。
林寂转过身就看到了贺肃湛,她张了张口,问道:“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不放心你,就跟着你过来看看了。”他笑了笑,声音温柔,“我车子就停在停车场,让我送你回去行不行?你说去哪里我就送你去那里。”
他那笑容很让人安心,就仿佛是在说,你放心,我懂分寸。
林寂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就被贺肃湛牵着手带着往前走,她的手很凉,被他充满热度的大手包裹着,心里涌上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也只有贺肃湛这个人,从样貌到内心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只有他,仿佛一直都站在原地等着她。
每次见到他,她都会忍不住想起来很久之前的日子。
她性子刁钻,真正玩的好的朋友,除了鹿凉就是贺肃湛了。
甚至她认识贺肃湛的时间要比鹿凉早的多。
大抵是在她有记忆的时候,他就陪在她身边了。
曾经的那些个荒唐的岁月,他们都是一起度过的,年少轻狂,他们一起在房顶上喝啤酒,叫嚣着:“友谊地久天长”。
她曾经是真的以为他们可以陪伴彼此走很长很长的路,直到遇见司稷淮,她跟贺肃湛也就越来越疏远了。
在她以为她们已经是两条不可能再相交的平行线,在她以为他可能早就忘了她的时候,他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出来给她挡了一刀。
她知道他喜欢她,但她以为那些喜欢都会随着时间变淡,她从来没想过,原来他已经这么爱她了。
在她那样狠心的拒绝过他之后,他还是对她那么好那么好。
然而她还是什么都给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