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山深处走出，恍如隔世。

进山之时青葱年少，出去的时候水晶老人已经满目苍白，不过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位强大的修者，即便是清水镇的王家家主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是水晶老人对自己的自信，一身筋骨，无惧任何刀枪棍棒，就是水晶老人站在那里，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从山泉水中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对自己水晶般透明的身躯感到十分满意。

出了大山，水晶老人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到了清水镇中。

虽然过去了好几年，可是到了清水镇中，一些记忆都涌现了出来，没有任何的思考，水晶老人都能记起来清水镇的一些布局。

哪是铁匠铺，哪里能够买酒，哪里是富家人呆的地方，水晶老人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副地图。

在山野间生活了好几年，水晶老人对于凡尘的食物十分想念，他便径直进入到了一处酒家当中。

凭借着记忆，水晶老人点了很多清水镇的有名吃食，还要了一壶好酒。

在很久之前，水晶老人就是一个贫困之人，他可是从没有进过酒家吃饭，只能远远的看着。如今的水晶老人，已经截然不同，他虽然还是没有钱，可是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气质，这是修者独有的气质。水晶老人凭借九天炼晶踏上修炼之路，他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气质。

现在的水晶老人，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透漏着无比的锋芒。

只要是凡尘之人，远远的都能感受到那种气质。

至于酒家中的小厮，更是不敢跟水晶老人提饭钱的事情，只是低着头，水晶老人说一句。他就赶紧点头哈腰，赶紧应承下来。现在水晶老人身边。他感受到了一种无言的压力，他只想赶紧离开。

酒足饭饱，水晶老人就要离开。

实在没有办法，在酒家老板严厉的目光之下，小厮只能壮着胆子，苦着脸，来到了水晶老人的跟前，讨要饭钱。

水晶老人不是骄横之辈，他也是穷苦出身，自然知道底层人民生活的辛苦。

他只是说了一句，饭钱等会再来付。

小厮也不好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晶老人离开，即便酒家老板一副要将小厮吃了的样子。

出了酒家，沿着一条清澈的小河向王家走去，这么多年来，王家人在清水镇上做了不少缺德事，可是没有人敢于反抗，反抗就是死。

没有人愿意死，因为没有人活够，一个凡夫俗子，跟拥有修者的王家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现在不一样了，水晶老人也成了修者，他可以去王家走一遭，为那些冤死的人做一下主。

虽然这个做主来的晚了一些，可终究是来了。

王家的大宅子占地广阔，修建的也是富丽堂皇，一个小镇上的家族，能够拥有如此的院落，可想而知他们在真正压榨了多少财富。

光是门前的一片花园，就会让初到王府的客人感到瞠目结舌，花园里种植着异域花草，每一株都价值不菲，足以赶上一个家奴的价值。

水晶老人清楚的记得，眼前的这片花园是王家大小姐要求种的，说是喜庆。

上层人的一句话，下层人就要付出心血努力，甚至付出生命。

在修建花园的时候，水晶老人也是其中一员，当时正值酷暑，天空之上仿佛悬挂着五六个太阳，只要在太阳底下片刻，就会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被蒸发干净一样。

可是，王家人不会替下边的人考虑，他们只会用皮鞭胁迫，用利剑驱赶，为了博得王家大小姐的一笑，很多王家的外枝都憋足了劲，自然不会将下人的命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中，下人的命不值钱，甚至都比不上自己手边的一只蛐蛐，之前蛐蛐叫声可比下人好听多了。

太阳之下，王府的下人汗如雨下，每个时辰，都有人晕倒，晕倒之后，等待他们的不是救治，而是被拖走，至于生死，就很难预料了。

那时的水晶老人，年纪小，身板也小，在巨大太阳的炙烤下，已经摇摇欲坠。

就在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个王家的老奴将自己的清水给了水晶老人。

后果就是水晶老人艰难活了下去，至于那位老奴，因为缺水而昏倒，最终不知被抬到了哪里去。

从那之后，水晶老人就没有再见过，显然老奴已经被处理掉。

在没了几十条的性命之后，花园终于建好了，可是又来了麻烦事。王家大小姐喜欢的是异域的花，在清水镇很难成活，这就需要精心的照料。

这项工作自然又落到了水晶老人等下人的头上，他们每十日一轮换，在此期间，只要花园中有花死去，那么定然会遭受一顿厉害的毒打，轻则屁股开花，重则半个月下不了床。

因为花朵死亡的事情，水晶老人也是挨了不少打，终于熬到花园中的花成活，可是王家大小姐又对花失去了兴趣，转而喜欢上了水中的游鱼。

于是，水晶老人扛起铁锨，在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时候，在坚硬的土地上挖鱼池……。

回想起种种过往，水晶老人的脸色愈加冰冷。

有些帐，也该好好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