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师傅,冯公公昏倒了,可能是冻得,您看看派人将其送回去吧!”
曹天路没敢答应,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冯玉,发现还有呼吸,身上也不见血迹,便将冯玉拖进了屋中。
寒冬时节,倒塌在大雪当中,一夜的时间,足以殒命。
对冯玉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毕竟是宫中来的人,死在了裁缝铺当中,他曹天路可是担待不起。
收拾妥当,再朝院落中望去,早已看不到任何身影。
曹天路有些惊讶,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神思涌动,以为自己的在做梦,可是眼前昏倒的冯公公,则是明明白白的说着这一件事,这不是梦。
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曹天路从院落后门,叫来了宫里的人,将冯玉背了回去,来人问冯公公这么回事,曹天路便用醉酒搪塞了过去。
来人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冯玉并无大恙后,便也架着马车回到了宫里。
“小段,小段……”
曹天路大声喊着,发生了如此大事,他自认这不是一件自己可以做主的事情,他想跟自己的徒弟说一说,哪怕是准备一番也行。
或许,这将是他们最后的一面,有些东西,也该跟小段明说。
云天,带着落雪早就离开,回到了破旧的小屋当中,寒冬腊月,天色黑的快,本来打算买房的事情,只能等待明日再说,顺便取小段给做的衣服。
听到师傅的呼喊,小段也是有些诧异。
今天一天,都是奇怪的很,先是来了一个奇怪的青年,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还给一个姑娘量了衣服,那姑娘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竟然来做衣服。
现在又听到了师傅的呼喊。
师傅是一个稳重沉默的人,平时对自己都是话语极少,惜字如金。
难道师傅遇到了什么危险?
想到此处,小段连忙跑回后院,踩着积雪,硬着皎洁的月光。
“师傅,师傅,我在这,发生什么事了?”
跑了几步,正好看到曹天路,坐在一处亭台边上,身边卧着几只大猫,那只浑身洁白的,则是安静的趴在曹天路的身体上,轻微的打着呼噜。
“小段,过来,师傅有话跟你说。”
看到小段前来,曹天路脸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曹天路也是缝制衣服的好苗子,可是跟眼前的少年比起来,仍旧不值一提。
现在的小段,小小年纪,功力已经深厚,可以代替他缝制复杂的华服。
裁缝店中的那柄剪刀,就是为其准备的。
“师傅,您没事吧?”
小段脸色涨红,胸脯起伏不定。
“我没事,夜里,你带着祖师爷的那把金龙剪和一些银两,赶紧出京,就到西北荒凉之所,潜心练习,等三年后来皇城找我。”
曹天路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厚厚的,足足有几十万两。
在皇城多年,曹天路凭借手中的剪刀,也是积累下了庞大的家产和财富。
“师傅,您这……”
小段心思缜密,一听师傅的言语,就知道发生了大事。
“小段,别问了,赶快抓紧时间,再晚了就走不了了,师傅我做了一辈子衣服,要说名气也有一点,钱也挣了不少,可是心中总有个节。当年我的师傅,临终之前,将金龙剪传给了我,可是这么多年来,我都钻研不透其中的秘密。小段,你跟我不同,你要好好的活下去,钻研出金龙剪中的秘密。”
金龙剪,就是悬挂在曹家裁缝铺上的剪刀。
一直以来,小段都认为那是曹家裁缝铺中的装饰品,可是听师傅所言,竟然是传下来的东西,更是隐藏着神奇的秘密。
“走吧,现在就走,从城北的密道出去。”
曹天路神色有些激动,他苦心经营皇城几十年,没曾想,到了年老的时候,竟然会让自己的徒弟仓皇逃走。
小段还想说些什么,可被年老的曹天路推着,竟然反抗不了,在院落中滑下了一道雪痕。
“师傅,师傅,别急,别急,金龙剪还没给我呢!”
“先走再说,金龙剪你自己会见到。”
不管小段怎么反抗,曹天路冷着脸不为所动,将小段推出了裁缝铺,亦如几十年前,他的一般。
“哐当!”
裁缝铺的大门从没有如此用力的关过,在寒冬中,透出无情。
“师傅,是不是吃错药了?”
小段嘴里嘟囔着,顺着皇城的街道,向着城北走去,那里有一条隐秘的地道,直通城外的运河。
夜晚潜出,直接坐上小船,可直接下江南,或者骑马赴漠北。
本是一条匪道,却成了小段此刻的“逃生路。”
曹家裁缝铺里,好久没有如此冷清过,曹天路懒散的坐在房间里,抬头望着悬挂在头顶上方的金色剪刀已经缠绕在剪刀表面的一条模糊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