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手机手电筒放在远远一侧,不会太亮也不会太暗,刚刚好很安心。云芽调整好呼吸,闭上眼睛开始入睡。
云芽是被渴醒的,她艰难的睁开眼,屋内手电筒发出微光,她摸到枕头下的手机,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多了,给陆真发的微信也有了回复,她们开了间房,也都已经睡下了。
云芽放下手机,才发觉喉咙又干又涩,小房间里并没有饮水机只有外面办公室有,想到这云芽往门边开了一眼,门缝隐约透出一丝光来,是来电了吗?
云芽伸出手臂按向床头电源开关,并没有反应,那为什么外面有灯光呢,云芽想了想,还是捞开被子起了床。
云芽打开门,看见林如桢正靠在椅背上,白色台灯映出她疲惫不堪的脸庞,她闭眼假寐着,鸦羽般的长睫和挺直鼻梁在一侧脸颊留下阴影,还是那件魅惑的紫色丝绸睡衣,愈加瓷白的肌肤,妖冶又显得有点孤独。
这个早春只穿着这么一点是会着凉的。
空间弥漫着浅浅的烟味,林如桢指间夹着一根燃烧殆尽的烟。
听见声音,林如桢在混沌之中睁开了眼,她望向站在阴影之中的云芽,“九九,你醒了?”
“嗯。”云芽点点头,走进林如桢,离得近了云芽才发现林如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也显得更加疲惫,“小林姐,你怎么还没睡?”
林如桢动动了手,把烟扔进烟灰缸,轻描淡写的说,“我失眠了。”
云芽接话,“我失眠的时候就会数羊。”
“是吗?”
“嗯!”云芽点点头,“而且有一个悖论,就是第二天早上绝对想不起昨天晚上是数到第几只羊睡着的。”
“这么有趣吗。”林如桢眼皮懒懒的动了一下,看起来并不像感兴趣的样子。
云芽抿了抿嘴唇,看向台灯,台灯很旧,光线也不明亮,是最普遍学生宿舍里的充电式黑色三折折叠台灯,台灯上贴了一个哆啦a梦的贴纸,上面单字写了个‘雁’
见云芽打量台灯,林如桢随便摆弄了下,嗓音带着烟后特有沙哑,“台灯是从在抽屉里找出来的,很久没用过了,大学时候别人送的,灯都不亮了。”
云芽收回目光,落在自己脚尖,“是郑雁轻送的吗?”
“你知道郑雁轻?”林如桢收回了托腮的手
“就是那天我们一起去吃新疆菜,那个男人说的。”
“哦,想起来了。”
“嗯…”
林如桢面容不经意间有些怅然,她把灯调暗,脸隐入黑暗之中,神色晦暗不明,整个人显得颓废又伤感。
云芽心一紧,是触到林如桢的伤心事情了吗?
林如桢沉默了几秒,看向云芽不知所措又呆滞的小脸,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想解释一句,“我和郑雁轻大学时候就在一起了,后来因为世界观不同就分手了。”
林如桢顿了顿,“我今天这么丧倒不是她的原因,是我最近工作太忙,家里又出了点事情,才让你看到我这么颓废的一面。”
“小林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云芽不懂怎么安慰人,她小手攥紧,“小林姐,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人的。”
看云芽眼睛炙热又真诚,林如桢嘴角不自觉跟着她弯起一抹微笑,“谢谢你的祝福。”
话毕,林如桢才想起,“九九,你出来是干什么的?“
“哦。”云芽摸摸后脑勺,“我有点渴,想喝水。”
“我给你倒。”林如桢走在饮水机下拿了一个纸杯,接了半杯水递给云芽。
云芽握着纸杯喝下,喉咙里顿时清润不少。
“好了,九九,快回去睡觉吧。”林如桢顺手接过纸杯。
“那你呢。”
“我数羊。”
“……”
“去吧,乖。”林如桢顺手摸摸云芽的头。
云芽点点头,转身向小房间走去,快要迈进门的时候,她转头望了眼,林如桢又坐回了椅子上,她蜷缩着身子,眼睛不知望向何处,一点儿也没有精气神,云芽心里倏忽一疼,她咬咬唇瓣开口,“小林姐,其实我是一只潜力股。”
林如桢抬起迷茫的眼神望向云芽。
云芽又说,“你是绩优股。”
云芽脸很红,不过好在房间昏暗几乎看不见她脸,云芽心脏快就要跳出胸腔,她说话掷地有声,“小林姐,你多多关注我,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旁边,和你比肩,和你同甘共苦,我会让你眼睛里看到的全是我。”
林如桢眼睛缓缓苏醒,看云芽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坚定和无畏,似乎是从一只乖顺的小狗变成了一只奶凶的小老虎。林如桢心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期待感,她桃花眼逐渐映出细碎的光,嗓音清冽,“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