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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鹰爪蝶翅

“一口一个付琪进的,我都不知说什么好,就给你提醒一点吧,你先把他师妹解决了,你再圈住他,人家心头也没那么抗拒了。”

“怎么个解决呢,首先他师妹就抗拒我,见了我说话都夹枪带棒的,我和她亲近不了。”

“你不会叫其他人帮你吗,你要发动群众,让众人为她保媒,把她风风光光的嫁了,你不就好对那小警察下手了呀。”

鹰姆迟迟疑疑说道:“我看他们师兄顾着师妹,那毛头妹子是他们最挂心的,什么事都让着她。她师妹一味逞强,强词夺理,谁也驾驭不了,该是她看上了大师兄了,可这组织上的规定她不懂。”

“你还有不知道的,她师兄有三位,她最看中是小的三师兄,那人到台湾探听宝杆子,给一台湾寡花套走了,余下两位,都是奉师门之命关照师妹的,解放些年了,一直坚韧这么做,也算他俩有情有义的。可说婚姻找厝人,就不好说了。折腾妹子放家中那叫一个闹心,别看他俩惯着她,搁一道床上,谁不担心呢,何况小警察也要争取前程的。”

“大兄头,绕了这么大弯子才让我知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还有什么好点子。”接着,我就听到他俩叽叽喳喳的,我听不清什么,看着茶水都凉了,一急就要推门进去,没曾想,鹰姆推门出来,眼眶红红的,脸颊还挂着泪珠呢,却是凶巴巴喝道:“敢躲门后偷听领导的谈话,把你当特务抓起来!”我妈呀,鹰姆要抓我进监牢,我哆哆嗦嗦的,吓得茶水快要洒了,赶紧放茶几上,大声说:“我可什么都没听到。”就没留意,居然身旁还有两个小护士和我一道听门缝的,跑得比我快,捂住脸不让院长认出来。端什么茶水,要是我也能捂脸,那鹰姆是认不出我来。

小护士越讲越是脸色苍白,问道:“阿姐,鹰姆不会抓我吧?”

“那几天里,她没为难你吗?”

“我躲着她,只要她可能出现的地,我就离开远远的,倒也没事。”

“抓特务归警察管,大师兄你认识的,不能冤枉你。就放心好了。”接着小蝶也抓住秦春英胳膊,狠狠问道:“你是说双刷子看上我大师兄,想把他当成她前夫那叫什么付琪进的替身?”

秦春英扭动胳膊想挣脱,嘴里一个讨饶:“阿姐,你们两只鹰婆,夹我中间,我哪头也落不是。我什么都没说,或是说我不认识你行了吧。不然,你找赖兄去,他经常和鹰姆一道开会,能知道什么也不定。我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趁着小蝶目光怔怔,手劲一松,一挣脱跑得比兔子还快。小蝶追着她身后说:“再请赖科长准我几天假。”人一拐弯没影了,不知说没说去。

唉,祖上银杆有影无踪,以前给东洋兵惦记枪声中,家人没了;心头银戆无影有踪,现在给双刷子瞄在鹰爪里,情义永在。我的一辈子怎么那么多烦心事?我就这么一妹子人,东洋兵没灭了我,可眼下双刷子分分钟可拿我当猴耍,她那通天的鹰爪,玩弄我一小猴那是手到擒来,呸,这妖精婆的。

唉,就别再想了,当年我立下血誓,也不管不顾的,找到银杆再说自己的事,心头的欲望,那点对英雄母亲梦先压下再说。天界早有安排,注定我这小妖斗不过有通天鹰爪的,娘娘弹指刹那,世间就注定好了,生了我小蝶石猴,就会有一双鹰爪在我身后,紧箍咒孙猴子不舍得摘下来给我,却有鹰爪箍住我,给我脑瓜扎扎跳,胜似紧箍咒;还是娘娘恩赐不得违背,人得认命,猴得认怂。

小蝶脸色暗淡,无精打采回到老铺里,一八叉仰身在自己阁楼上,想去梦中找爹娘寻那叮嘱,却没法入梦来。滚来滚去,无名火老旺了,在铺头里转到天黑,冲着麻杆一顿撒泼。麻杆嘴角一丝无奈:“谁又惹你了?”

二天一早,小蝶在师兄喊声中醒了,急急奔着小公园亭子间去,急切中,亭楣上孙圣人天下为公的字扑面而来,小蝶心中叹息孙猴无奈,还好,有只小猴在等着她。

阿炳嗫嚅说道:“杆女大大,自从和女店家闹掰之后,瞅着大鲵限期的亏损日子就到了,大家那个急呀,方德才出了狠招:自己的食材收到后,看着隔壁店那送货老头板车没到,就提前到半路截他,不管人家怎么唠叨阻拦,把他给真味店的食材都给抢了,用了再多五成的价码堵住他的嘴,当然多了钱回去交还卖家后,他还有许多余钱剩,几天的烧饼就没问题了。女店主本来在门口等,看着我们兴冲冲从外面拿来他们定买的食材,心中疑惑,等了好一会的没等到,极快跑到卖家去问,一切就全露陷了,我身后盯着看,老头摆摆双手,很无辜的样子,高声说自己体力衰老,无气力反抗,不能说人家是抢劫,就是强买罢了,没成条例告街道去。那婆姨回来后在门口指桑骂槐:哪家的强盗,抢去别人家的食材,还耀武扬威来,简直不是人,是野狗。当然我们理亏,就没人理会了。所有客人到珍味店吃饭,不时的听到婆姨的骂人声响,这分明有所指,食客诧异看着我们。我们就闷声不响炒菜上桌,等那姿娘人会不会嘴巴累了,换口罩人出来骂我们,憋在口罩棉布里的话音怎么样,我们很是期待,若是他兴致高,没准脱开口罩骂人,太阳底下,小模样出来,什么都清楚,不费什么事。那大鲵的交代就完成了,杆女大大,我们也好给你交差,或是说给你大师兄交差。”

小蝶等一会,不见阿炳再叨叨,骂道:“急死我了,干嘛不接着说?”阿炳喘喘气,指着眼眶和喉咙,闷声说:“为了你的事,大家都上火了。瞧瞧眼睛和红肿喉咙。”大大给小小敲诈也是无奈,小蝶嘟嘟囔囔的:“是为了咱们,你们非要挤进银杆门的,宝杆子找回,算大家共同祭祀的宝器。”

在附近给卖了杯凉茶,呼噜光了以后,阿炳这才把话接续下去:“女店家想出气,拎了许多桶水说是清洁路面,把道淋得湿湿,许多坑洼地还有积水,让一些原本过来食客止步泼湿积水前,不奔卤肉和鹅脚翅来。不来就不来,看着那婆姨累得气喘吁吁,硬是口罩人没出来帮着打水出气。我是有点心疼的,要是两家店里没过节,这姿娘人怎么看怎么喜欢,不知她年纪多大,嘴巴手脚功夫厉害,我还是想靠近她,人家没骂我是匪类;那一丝丝姿娘味,还是挺诱人。没一会,那天真味店干脆关门,生意不做了。”

小蝶赶紧打断他:“你上次不是说她阴沟里甴曱味很重,使你怕得赶紧避开,今天你又说姿娘味挺好闻,你个痴哥子,心事歪歪,嘴巴没德,小心店里男人出来揍你。”

“口罩人要是出来揍我,那我们目的就达到了,巴不得呢,几人湧上,有人抓他手,有人扒他脸,还怕他口罩不揭开。实在话,就那婆姨人,可能敌好几人的。话说回来,她出力使劲,汗珠有了,味道就更浓,一阵风吹过,闻着挺受用,我不看她眼睛,那怪眼神是有点阴鸷,时时想啄人一样。此一时彼一时的,关键是内心的感受。不痴哥那男人精神头就没了,姿娘人也就不爱你了。”

“给你敢要她吗?没给你找个厝人,你早晚栽在女人身上。还有呢?”

“今早,那婆姨人早早的挑一担子去市场采买食材,要说赔了许多钱的,就为了挤兑真味店,可那口罩人有几手招牌菜,还有食客念念不忘,看样子,真味店维持生计还没问题。我们也想仿着做,还没琢磨出来那菜式道行,得慢慢尝试,时间不等人呀。看着是妇人颤悠悠挑着扁担出去,而不是骨架粗大的男人做粗活,我心就纳闷了,抛头露面都是妇人,粗活脏活也是妇人,口罩人就是不露面,男人不心疼女人,一定内中有隐情。”

“不蹊跷大鲵也不能这么下本吧,你们相信他的目光。”

“鲵头是冲着银杆门名头来的,只要这方面你有要求,他都会去吩咐的。我来之前,二鲵要我问你,还有什么法子没有,人家一挺过来,怕是珍味店先撑不住了。”

“大鲵头来这里开店也没问过我,我一时真不知怎么办?你们多少臭皮匠了,我都给你们当猴耍了好几回了。自己琢磨去。”

“你没主意,得问你大师兄呀,他是这方面专家,二鲵说轻易不找他,要不你问他讨个主意?”

小蝶没好气说道:“他给鹰爪勾住魂了,没心事管这些事的,我就不找他了。”

“我不知什么鹰爪,要是他给领导限制住了,我回话去,二鲵会找他的,你俩还能不能管银杆的事了?”

“还是我去吧,等等我给传一次他主意吧。”小蝶踌躇一下,气哼哼回答,撇下阿炳回老铺了。

大师兄还真是曹操,不经念叨,晚上就到老铺了,他递给麻杆一沓子票子,朝师妹努一下嘴巴,小蝶心头一热,装作没看见,麻杆拉长声调说:“师兄真会关照人,知道师妹的布票给了喜梅卖衣裳了,专门送来,还用票子裹着。姑娘家那都爱漂亮,男人看顺了,也不难找个好人家。师妹,要不你也做一件周局长那款式,苏联叫布拉吉的,长裙子,男人眼光里挺新鲜好看。”

小蝶一听双刷子,横眉一瞪的喊道:“还给他,压根他就没把我当师妹。布拉吉是姓周领导穿的,咱平民百姓不穿那个。”

麻杆呆住问道:“谁惹你了,怎么又不高兴了,你爱穿什么谁管得着?”

大师兄微微笑道:“就不要和她计较什么,师妹,我的制服衬衣比较多,平日间有得穿,这布票就给你了。你不是我师妹,是我亲妹行了吧,不然是我亲小姑?”

“哪是呀,人家可是银杆门里的公主,我俩就是服侍的老妈子。清朝人叫嬷嬷。”麻杆这话把小蝶逗笑了,两个正当年的男人自贬为服侍人的老太婆,想想好笑,可这些年来,都是两位师兄的照应撑她过了困苦的日子,那是比亲情还热乎的情感,心里有点酸,再生气是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