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忍不住又要看向冥星。
冥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她用耳朵去听。
武官高声嚷:“这还用猜吗?当然是冥王殿下!”
“冥王自两年前惨败后再无建树,你还对他抱有希望?”一个留着面白有须的中年男子轻哼,“必是明王殿下无疑!”
“哼!”武官轻哼,“明王殿下若真有这等本事,那血噬便不会侵我南疆后又掠我内陆,连帝都也不放过!”
“你,竟敢诋毁明王殿下!”中年男子倏地站起,粗胖的手指直直的戳向武官,“你到底是何人?”
“他是何人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是何人!”一个形容潇洒的白面书生笑吟吟道,“贺大人,这文字之狱,可是前朝毒瘤,历来为我朝所不耻!大家不过就事论事罢了,你又何必如此激动呢?”
“是啊!”武官梗着脖子,“先皇在世时,曾亲颁圣旨,要听天下民声,匹夫亦有权议论朝政,怎么到了你贺大人这里,就要搞一言堂吗?我说这话,可是有理有据的!王在位时,边关安定,边民安居乐业,这十数年间,何曾被人如此欺辱过?王不在,朝中那些个能人,屡战屡败,割地赔款,真是窝囊到家了!”
“谁说不是?”书生用力点头,“这两年间,每每听人诋毁诬蔑王,在下都忿忿不平,谁是神将,谁是庸才,可不是全靠嘴皮子说的!王在时,四海平定,王不在,硝烟四起,王的功绩,不是朝上那几个只知空谈的弄臣便能抹煞的!”
贺明诚被堵得无话可说,看看武官,又看看那白面书生,忿忿然坐下,看向许大炮,粗声粗气道:“到底是谁?”
“是……冥王殿下!”许大炮微笑着给出答案,人群中有人欢呼,有的人则下意识的把头缩了缩。
“你家王,现在还有没有兵权?”顾九看在这里,忍不住又要跟冥星咬耳朵。
“很快就有了!”冥星笑,“不过,军权什么的,王不在乎的!失去兵权的冥王,仍是冥王,但失去兵权的明王,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顾九哑然失笑。
“王是英明神武,可是,王身边的那位猛先锋,确实跟血噬沉瀣一气!他明明是叛徒奸细,可王却就是不肯杀他,以泄民愤,如此护短,也不能怪世人垢病!”
人群中,又有人发出不同的声音。
顾九遁声望去,又是一个官员样的人物,约摸五十岁上下。
“刘大人说得好!”许大炮转向那位刘大人,笑道:“好了,现在喜事报完,我该轰人了!既然刘大人说云北溟,那咱们就先来轰他一炮!据可靠消息,他最近把食人魔肖猛从疯人监接出去了!”
“什么?”众人又是一惊,个个面现狐疑,有人甚至愤然叫:“王就护短这点最不好!不管他属下做了什么事,他总是不肯处罚!”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这点确实欠妥啊!这肖猛杀妻弑子,十恶不赦啊!”
顾九听到这儿,又糊涂了。
“这……到底玩什么?”她跟冥星咬耳朵,“我还以为你是为你们王洗白来着,怎么这会儿又损上了?”
冥星斜着眼觑她:“我突然发觉我真看错了,你对人心的把握,很一般嘛!”
顾九:“……”
“另外,我家王本来就是白的,白白净净的!”冥星轻哼,“这叫洗刷冤屈,不叫洗白!黑的才需要洗白呢!”
顾九被抢白一顿,甚觉无趣,不再理他,只听许大炮那边又说:“这位仁兄说得不全面,肖猛可不止杀妻弑子,连他老娘,都是他亲手杀的!”
“我不信!”人群中一个中年富商提出异议,“人都传他杀妻弑子,我没亲眼见过,姑且不论,可他孝顺他娘亲,可是人人皆知的!”
“是啊!”一群人附和,“肖猛确是个大孝子!怎么可能杀他娘亲?”
“怎么不可能?”许大炮轻哼,“这可是他自己承认的!”
“啊?”众人傻了眼。
“想一想吧,若是你们的娘亲,被血噬这样的奸贼捉到,拿她来要挟你,你们会怎么做?”许大炮又抛出一个问题。
顾九现在明白了。
这货,是先抑后扬。
云北溟和肖猛的名声都不好,他如果开头便为云北溟和肖猛正名,必会引起众人反感,所以在夸他之前,先让想骂他的人把他骂一顿,然后,再说出实情,令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许大炮的方法不错。
得知他杀母的缘由,众人皆心酸落泪,同时又激起对血噬的刻骨仇恨。
许大炮顺势又抛出一个问题:“大家知道,为什么血噬会这么猖狂,却一直抓不到吗?”
众人皆屏息静气,侧耳倾听。
许大炮的答案石破天惊。
“因为朝中有人与他勾结,给他掩护!这个人,就是明王秦初明!”
“啊……”
人们发出一声声惊愕的尖叫。